王红兵还推着车站在门口,嬉皮笑脸道:“哥,忙着呢,我这也有点正事,能让我进去不?”
傅怀安脸色还是臭臭的,但让了半个身子,王红兵忙推着车钻进去,转头就去了厨房。
这天是真冷,旺财披着一身的毛也觉得冻,窝在火炉边睡觉,连身上的毛都被熏得焦黄了。
王红兵瞧得稀奇,坐到火炉前把小东西提溜起来往腿上一放就道:“再往前点就能吃狗肉锅子了。”
旺财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刚才还睡得香香的,这会立时睁着豆豆眼“汪汪汪”起来。
王红兵一巴掌拍旺财脑门上:“不知好歹。”
旺财:汪汪汪,汪汪汪……
傅怀安回了趟卧室和沈知意说了几句话,还没走进厨房就听到一人一狗吵得还挺凶。
就挺无语的。
傅怀安搬了把椅子坐王红兵旁边,把旺财解救出来扔到一边去,就问:“什么事?”
王红兵也不管旺财了,他还想卖一卖关子,也不直说,就道:“是好事,哥,你猜猜呗。”
傅怀安可不想和他玩你猜我猜的把戏,和媳妇猜猜那叫情趣,和兄弟猜……
妈的,想想就一阵恶寒。
他眼珠子一瞪:“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王红兵讪讪,顿时觉得没意思了:“我今天去了趟黑市,有好消息了,上回定了货的几个又下订了,订金都给了。”
一边说着一边从棉袄的口袋里掏出个破旧的笔记本,上面写的字狗看了都嫌弃,但好在记录得还算清楚。
傅怀安接过本子看了看,粗粗略算一番,今天下回头单的竟有七八十盒那么多,只不过取货的日期不定,有些早有些晚。
虽然跟卖月饼那会比起来算是起势要慢得多,但距离过年还有一阵子,后面肯定还有人预定的,到时候就真不愁五百个盒子用不完了。
傅怀安也高兴,拍了拍王红兵的肩膀:“不错,晚上过来吃饭,犒劳犒劳你。”
一说吃饭王红兵自然不会拒绝,还别说自从他哥娶了沈知青当媳妇,家里这伙食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就连他这个异姓兄弟都跟着肉眼可见的长膘了。
说完了正事王红兵又把旺财抱过来逗弄一会便走了,还得赶着回去喂兔子呢。
沈知意在床上赖这一会也起来了,拿盆打热水洗漱就问:“红兵来是为了什么事?”
灶膛里的草木灰太多了,傅怀安正拿着簸箕收拾点出来,闻言头也不抬的回道:“蛋黄酥卖出去了几十盒,他过来说一声。”
听是这个事,沈知意也就“哦”了一声,并没觉得多惊喜,反而盯着簸箕里的那些草木灰:“那些草木灰你别倒了,我有用。”
傅怀安正准备一会倒去菜地呢,奇怪的问:“这玩意多的是,你要来有什么用。”
“你等会。”沈知意洗漱好,把毛巾晾起来,又把盆里的水倒了,这才去了家里空置的那间房拿了点东西出来。
上次做的肥皂第二天就脱模了,放了这么多天正好试试效果。
等傅怀安忙完,她就打了水拿出新做的肥皂让他洗手。
新做的这个肥皂就是很方正的形状,因为是非常基础的配比,也没有什么香味,只有单纯的清洁作用。
傅怀安还奇怪:“家里的肥皂不是还没用完吗,怎么又买新的。”
沈知意也不解释,把肥皂递给他:“你拿它试试。”
傅怀安也不疑有他,媳妇说什么只管照做就行了。
因为掏草木灰手上难免沾到些黑色的锅底灰,肥皂刚打上去连泡沫都是黑色的,傅怀安搓了搓又用清水洗干净,就道:“这新买的肥皂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是不是更便宜点?”
沈知意就问他:“跟咱们平时买的肥皂比起来,哪个更好用?”
傅怀安见媳妇问得认真,也回答得十分认真:“都差不多吧,感觉不出有什么区别。”
又问:“怎么了,媳妇是有什么想法?”
沈知意略微扬起下巴,颇有点小骄傲:“你刚用的肥皂是我做的。”
傅怀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傻傻的又去看那块肥皂,不敢置信道:“媳妇连肥皂都会做?”
沈知意刚点头,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只听傅怀安乐呵呵的道:“我可真是捡到宝了,我媳妇什么都会,也太厉害了吧。”
沈知意唇角的笑压都压不住,任由男人抱着乐呵一阵,这才道:“这东西很简单的,我教你怎么做。”
过完年她打算把更多的时间都用在复习上,争取到时候能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所以她想把做肥皂的事交给傅怀安。
肥皂是消耗品,而且成本也低,当做长期买卖还是很稳定的。
傅怀安当然愿意,上回卖月饼的时候,看见媳妇那么累他都帮不了多少忙,这次蛋黄酥估计又要给累得够呛。
于是这个不用上工的日子,两人早饭午饭一块吃了,跟着就捣鼓起做肥皂的事。
傅怀安看着几样压根不相干的东西搅吧搅吧就混到一起,还十分惊奇:“等晾干了就成肥皂了?”
沈知意就给他解释了一番其中的原理。
傅怀安也没太听懂,但并不妨碍他对媳妇的稀罕,读书人的脑袋是真的好使啊。
这要换做自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草木灰的水还能做肥皂!
傅怀安觉得这东西可太有前景了,于是下午就哼哧哼哧的做了几个基础款的模具,又听媳妇的话偷偷去找大队的老木匠刻了几个带花样的模具。
这么一忙活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傅怀安骑着自行车去接傅怀锦放学,两人回到家头上身上都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