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嘉启帝和安公公在一众宫女和侍卫的震惊之下,大摇大摆的去上早朝。
“皇上,皇上,您慢着点。”
安公公在后面追,嘉启帝在前面健步如飞,嘴里甚至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安公公知道皇上这是心情好,也不由得跟着乐出了声。
主仆二人似乎是破罐子破摔,只图个自己乐呵。
反正,嘉启帝自幼脸皮子便厚,宫里当差的人也不敢当面议论他们。
总之,只要他们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若非嘉启帝身上穿着龙袍,若非皇后娘娘早有吩咐,这俩货恐怕会被宫中的禁卫军们,当场击杀。
威严的大殿。
嘉启帝老神在在的端坐在龙椅上。
护国公江鹤一纵然从儿子口中提前得到了消息,早有心理准备的他,当亲眼看到嘉启帝的模样时,视觉上还是迎来了一股极大的冲击力。
老天爷!他有罪啊!
他愧对先皇的嘱托,让皇上遭遇了这种罪。
若是史官在史书上记上那么一笔,是非常影响嘉启帝前半生辛苦累积的英名。
老护国公忧心忡忡,嘉启帝却浑然不在意。
虽然自己的形象受损,但一场甘霖解了百姓们的困苦,还有一群老家伙陪着,顺带好好出了口恶气,值了值了。
而那些戴着官帽,包裹极为严实的一众文臣,个个热的几乎要被闷死了。
这些人互相左瞅瞅,右瞄瞄,见皇帝这般毫无避讳的坐在龙椅上,他们也纷纷摘掉了面上的遮挡物。
这一摘掉,让本就盯着他们的朝臣,纷纷大为震撼。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这些人随着皇上去了一趟京郊大营,回来个个都变了模样呢?
而那些被沈景泽收买笼络的官员,心下百转千回。
一时之间,满朝文武除了开口请安,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安公公本以为今日早朝会比菜市场还热闹,未曾想,却出奇的安静。
龙椅上的嘉启帝无聊的想犯困,但他也不发话让退朝。
就在这时,崔御史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他这刚一出口,嘉启帝眼睛瞬间亮了,而韩永康以及郑琰同时绷紧了身子。
昨日,韩柔萱在回府途中便晕了过去,至今人还没醒。
但当时宫中的嬷嬷,话里话外极尽嘲讽,因被雨水所耽误,韩永康没能在第一时间派人去打听。
待到大雨停歇后,他早已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而那京兆府尹姚大人又油盐不进,坚决在未禀明圣上之前,不让任何人单独见到那名所谓得了疯狗病的汉子。
“皇上,您昨日因被大雨困在了京郊大营,故而不知有人胆敢在华恩寺闹出了污秽之事。”
崔御史声音洪亮,每一个字都说的铿锵有力。
不少朝臣的目光纷纷落在了郑琰和韩永康身上。
郑琰头皮阵阵发麻,甚至不敢将头抬直。
他家郑珍玉至今被关在大牢里,还没能捞出来呢。
只因君言曦给他们扣了一个故意伤人之罪。
而受伤的自然是郭林凡了。
嘉启帝冷哼一声道:“天子脚下谁敢放肆?爱卿速速说来,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惊扰了佛祖清净?”
帝王的声音不怒自威。
满朝文武皆知嘉启帝幼年体弱多病,被养在无了大师身边数年才得以回宫,是以对华恩寺有很深厚的感情。
退一步而言,华恩寺乃是无了大师清修之地,他们这些人,往些年间多多少少都受过大师的指点,无论是何人玷污佛门清静,都是犯了一种罪无可恕之罪。
崔御史本就刚正不阿,他隶属保皇党,自然不惧怕任何势力。
当即凭借着自己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将韩柔萱以及郑珍玉等人犯下的过错,一五一十当众说出。
话毕,朝堂上一片哗然。
不少朝臣虽早已心知肚明,当听到崔御史如此详细生动的讲述后,他们仿佛如身临其境,亲眼所见到一般。
嘉启帝忍不住在心里为崔御史叫好,这家伙的口才堪比说书先生更胜一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