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澈扶了扶额,蹲下来,扶起了闻宴,闻宴谨慎地看着他。
纪澈容颜极艳,神情的冰冷与锋利冲淡了脸上的女气。
“闻宴,告诉我,安安在哪里?我……我们一直在找他。他是在你回到陆家之后才失踪的,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
闻宴彻底迷茫了,“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不叫闻宴,我是陆今辰,我一直都是陆今辰啊。
至于你们,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是谁。我生了一场病,忘了很多很多人,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是谁。安安哥哥的事我会去问大哥的,他和我说他是出国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闻宴似乎看起来有些害怕,他像是怕发生什么事情一样,缩起了脖子,他抱着自己又缓缓蹲下,口中喃喃道:“闻宴……闻宴……闻宴究竟是谁?为什么,你们好像都那么讨厌他?”
纪澈意识到闻宴的样子不似作假,于是居高临下地盯了闻宴一会儿后问:“那你还记得独孤卿吗?哦不,是宁煜珩。”
那三个字仿佛一阵惊雷一般劈在闻宴脑海里,刹那间引起惊涛骇浪,他脑海里先是彻彻底底让人无助到极致的空白,紧接着,那个名字开始扩充至他的整个大脑。
他觉得自己快要被撕裂。
他抱头痛哭,剧痛让他不断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他一遍又一遍毫无意义地重复着那三个字。
“宁煜珩……宁煜珩……宁煜珩……宁……宁,晏晏……”
“要长长……久久……啊啊啊,好痛啊!”
闻宴拽住了纪澈的裤腿,那双狰狞可怖的手攀上他的棕色裤腿,仿佛树的死皮脱落一般,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掌骨突出,指骨绷紧,指尖泛白。
纪澈不禁呼吸一滞,他觉得自己成了溺水者的最后一根浮木,成了徒步者最后的灯塔,成了那沙漠里最后的一株绿植,他从未觉得有人这么需要自己过。
他低下了头,正对着那人扬起的脸,他满脸是泪让人心头揪起。
“可不可以……求你……告诉我,他……宁煜珩……是谁?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疼。我好想,好想把它挖出来……”
谢阆看着闻宴这副样子讥讽的话语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看上去,真的,很痛苦很痛苦。
痛苦到让人一看到他落泪竟也会禁不住鼻头一酸,痛苦到他表现出来的这一点痛苦就让人共情到说不出任何刻薄的话语。
“小辰!”
陆今眠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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