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西北的最高军事长官守备大人家的千金嫁给年轻郡公,不仅皇帝派了使臣恭贺,就连西北的大夏和北边的大周也派了人过来贺喜,附近大小官员过来捧场的更是数不过来。
这场浩大的婚礼整整持续了一天,足以让梁州城老百姓茶余饭后谈论很久很久。
这一天,郡公府光铜钱就撒了整整二十筐,喜饼更是不要钱似的发,梁州城所有的乞丐孩子都汇了过来,一顿拼手速。
有的孩子抢的快,一轮下来就收获了二三十文铜钱,乐的喜笑颜开,嚷嚷着若郡公多娶几次,自己就能发财了,逗得一旁的大人哄堂大笑。
这一天,整个郡公府一直热闹到很晚,直到周彻喝的双眼迷蒙,被下人搀扶着回了新房才慢慢散场。
赵小山也喝了不少,因为程术鑫和林大钦今天过来了,好友见面自然少不了开怀畅饮,等离开时几人全都脚步虚浮神志不清了。
等第二天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程术鑫和林大钦早走了。
赵小山怅然若失,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了。
所有人都在拼搏奋斗,只有他,看似忙忙碌碌东跑西颠,事业却毫无寸进停滞不前。
周彻新婚,必然要陪着娇妻拜见长辈开祠堂祭祖,他和程理无所事事,便只能在梁州城里瞎晃。
到了中午,赵小山手里的筷子刚挑起香辣爽口的肉臊子面,郡公府的小管事便找了过来,说是周彻的叔公想要见他。
赵小山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位大人何意,还是匆匆放下筷子,跟着回了郡公府。
等见过礼坐下才知道,原来这位叔公想问他的琉璃作坊。
若是别人问,赵小山绝对不可能告知,这是自己的发明专利,挣钱的法子。
但这位可是周彻都十分敬重的长辈,作为金主,赵小山不敢有隐瞒,便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听完,这位老爷不住的点头,道:“彻儿早和我说过你有大才,没想到你连西洋的玩意儿都能参透并制作出来,倒是当得起他的夸赞。”
赵小山谦卑道:“都是郡公抬举,小的当不起。”
“年轻人谦虚是好事,但你有大才,再这么谦卑便不妥了。”
人家这么说,赵小山也不敢再说别的,只能喃喃道:“大人说的是,小的记住了。小的文墨不通四体不勤,也就愿意研究点杂七杂八的,人家都说我是奇技淫巧难登大雅之堂呢。”
这位小叔公没再板着脸,倒是温和道:“管他什么堂,只要能创造价值,让自己过的好就是本事,理那些腐儒作甚!这样的话以后无需再听。”
“小的谨遵老爷教诲。”
这位叔公见他小小年纪态度恭谨人又踏实不骄纵倒甚是满意,继续道:
“我听闻你弄了个活字印刷术,一直没派上什么用场,密水太小了,你的理念又太超前,不若将技术卖给我,我在京城或许有用。”
求之不得!
这活字印刷术他准备了很久了,投入了很多资金精力,但一直没有任何效益产出,还有报纸,也一直没敢投入使用。
“若老爷想要,拿去便是,何来买卖之说,若能对郡公有所助益,小的求之不得。”
“你是个好孩子,又是彻儿的朋友,我这个年龄又岂能占你便宜。我也不给你钱了,我给你介绍个人,他给你带来的价值绝对多过给你的钱。”
“这人叫杜子兴,是我在榷场做措置官时的一个属官,现在他因我之故被新的措置官排挤,但此人头脑灵活,在北地也有自己的门路,前些日子陛下看我看的严,我始终不敢联系他,以致你的作坊销路不畅。
现在陛下自顾不暇,自然管不到我头上,我会给他修书一封,将你介绍给他,你的琉璃可以和他交易。”
大善!
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消息更让赵小山振奋的了。
这半年多以来他太苦了。
现在总算听到了点好消息,如何能不激动。
赵小山乐的当即跪了下来,好好拜谢了上座的老爷,“小的谢大人提携。”
这位叔公摆摆手,“起来吧,无需谢我,我知道你和彻儿之间的关系,帮你也是为了帮彻儿。销路不畅你还能硬撑一年,还始终不骄不躁,你小小年纪已经做的很好了。”
这场会面可谓宾主尽欢,临走时这位大人还赏了赵小山一个小礼物:一柄小刀。
这刀一看就是北面大周来的,连刀柄上都镶着一颗大宝石,豪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