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球看赵小山垂头丧脑像做了赔本买卖的衰样,拍了拍他肩膀嘱咐道:“明天你早点来侯府,直接报名号自有人招待你。”
“李大哥,那刚才侯爷说能让我当上县令这话也是忽悠我?”
经过一上午的接触,赵小山觉得李球这人还不错,和第一次见面时凶神恶煞的模样完全不同,自动将他划入大哥的行列,问话也随意了些。
“赵小山,刚才我和你说的那些不是让你瞧不起我们侯爷,只是希望你了解他的处境,以便更好的帮他。你要知道,不是所有在外的宗室都是有封号的,那些不得宠的宗室都以居住地为号。”
李球看他还是一脸迷惑,接着又解释一翻:“我们侯爷的叔祖父一直在北边,他一生未娶亲无儿无女,将我们侯爷视为亲孙。因着他的功绩,侯爷才得封淳字。”
李球口中所说的这个叔祖父姓周名琛,乃淳县侯太祖的遗腹子,和他爷爷差了二十多岁。
正常来说,身为宗室子弟出生后就会入宗碟有封号,但周琛出生的不是时候,恰逢当时仁宗皇帝“酎金夺爵”,大力削弱亲王势力的关键时期。
别说刚出生的孩子了,就是好多年长的都没了爵位封号。
淳县侯的祖父老郡公刚被贬密水,不得不夹紧尾巴过活,又怎么会多此一举给新出生的庶弟请封,触这种霉头。
于是乎,周琛便跟嫡兄来到密水,稀里糊涂的长大了。
因为密水远离京城,无父无母,兄长又疏于管教,周琛的性子便养的很野,没事便跑出府混迹于街头巷尾,和那些贩夫走卒们学了一身的好本领。
他本就头脑机灵能说会道,经此点拨逐渐对经商产生了兴趣。
但他毕竟是宗室,身份摆在那,就算再喜欢也不能有所行动。
只不过后来老郡公没了,朝廷对宗室越来越抠,侯府除了衣食租税没了别的财源,淳县侯的爹原县公是个花天酒地只知享乐的人,于府里的庶务更是一窍不通。
正好周琛愿意代劳,原县公直接当了甩手掌柜,为了给府里扩大财源,周琛经常冒名出去做生意搞钱,原县公知道了颇为不赞同,但吃人手短,对方还是自己的长辈,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糊涂乐的逍遥了。
“侯爷的叔祖不怕苦不怕累,做什么都亲力亲为,生意越做越大,甚至还搭上了南货北运的路子。北地可是胡人的地盘,可他愣是以宗室之身只身前去,趟开了一条商路,挣得钵满盆满。
但这也遭了小人的红眼,有那消息灵通的宗室听说了,直接将他的事一纸告到了先帝案前,原县公吓的要死,本以为自己会被牵连,谁知道先皇竟将侯爷的叔祖父召到京城,任命他为户部的措置官,令他组建和胡人贸易的榷场。”
这峰回路转的,让赵小山惊叹连连,脑子里甚至勾画出了一个从小受尽屈辱的末流宗室最后逆袭的英伟形象。
“他到了地方,将榷场弄的风生水起,为户部挣了好多钱,先皇本想重重奖励他一番,那时候正好赶上侯爷的父亲老县公没了,大家都以为这爵位直接就给了他呢。
结果他直接上奏先皇,说自己无儿无女的,一辈子也不打算娶亲,要了爵位没用,还是让侄孙继承爵位吧,要想奖励就给侄孙一个封号,就这样,我们侯爷才被封为淳字。”
李球的故事挺是生动,但赵小山却发现了非常关键的一点。
“李大哥,那这个叔祖现在多大啊?他怎么不自己娶亲生子?为什么要把功劳让给了淳县侯?”
“听说今年才刚四十岁出头,我也是听侯府里老人说的,自己没亲自见过。他比侯爷的父亲都小,是看着侯爷长大的,自然是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了。”
李球说的头头是道,但赵小山心里却不以为然。
他可是经历过现代各种奇葩剧本毒打过的,想人想事便总走歪路。
就在李球还在继续科普时,赵小山心里已经构思出了一部虐恋大戏:
周琛本是天降经商奇才,只因身份所限不能发挥所长。他本到了娶亲的年纪,可上没爹娘,嫡亲哥哥年事已高对他又不上心,便一直蹉跎了下来,日子过的很是苦闷。
就在这时,让他在阴差阳错之下认识了一个奇女子(身份待定),正当他爱的如火如荼想要与之共度一生,并和哥哥说非她不娶时,女子的家人竟将她许给了别人。
周琛痛苦万分,本想和女子私奔浪迹天涯,但女子却为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决定委身他人。
更加晴天霹雳的是,几天后周琛才得知,女子要嫁的人不是别人,竟是自己的侄子(原县公——淳县侯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