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掀帘,外头竟有火光!
安遥急道:“你在这待着,我出去看看,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她麻利地钻出马车,绕到阴影之下,遥遥观察起来。
火光越来越近,乌泱一群人正冲着马厩而来。
看守马厩之人已经迎了上去,忙问发生了什么。
再看打头之人,安遥顿时大惊。
火光下分明是上午那班人,还有那个胖师傅!
胖师傅双眼乌青,被人束住了双手,边走边嚎,显然已经挨过拳头了。
糟了,那家伙怎么被抓住了?以他那欺善怕恶的性子,怕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统统交代了。
果然,他领着几人就往土坡上走,仿佛是在指认凶案现场。
安遥忍不住在心里大骂这人“呆子!”
怎么办,鹤贞还在马车里呢!
安遥思量片刻,忽地朝着马棚走去。
趁守马之人与那班人对峙,安遥迅速溜进马棚,找了一匹看上去十分温和的黑马,解开栓绳,牟足了劲,一口气蹬上马背,猛地一拍马屁股,霎时冲出了马厩。
那胖师傅立即大喊:“在那儿呢!”
那侏儒站在高处,清楚看见安遥向着深林而去,脸色都青了,大叫:“还不快拦住!”
手下立即行动,可几人就算再快,也得先去马厩里牵马。
虽说林中有雾阵相护,这家伙压根就活不了,可今夜发生了太多变故,他总觉心中不安。
方才,他竟在林间被人偷听了半天,也没察觉。
虽不知那个家伙是什么来头,但仅靠听声辨位就能在迷雾林中紧追自己不放,绝对不是简单的小贼。
好在自己随身带着软骨散,仗着对地势的了解,带那人在林中兜圈,就是为了让对方吸入毒粉。
这东西无色无味,再配上这林间瘴气,足以让人昏迷不醒。
倒在林中,就只能等死了!
好不容易甩掉那个黏皮糖,现在又有人质出逃。
这样的事情,之前从来没有过,今日却祸不单行,发生了两回。
难道是没看黄历?怎么这么多麻烦事!
这侏儒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出马,进林抓人。
林间,受惊的黑马,带着安遥没命地飞奔。
安遥比马还要心惊,她并不会骑马,刚才一心想将众人引开,没有多想就上了马,此刻吓得魂飞魄散,只能紧紧抱住马脖子不放。
真是马不可貌相,原以为是匹温良的好马,可此时却像疯了一般……
颠簸在马背之上,残存的方向感很快就被抛得烟消云散。
她鼓起勇气,睁眼去看,却什么也看不清……
忽然间,被藤蔓绊住了发髻,安遥瞬间摔下了马。
四肢百骸仿佛都被摔散了,好在地上没有坚硬的石块,否则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一抬头,马已跑得没了踪迹,四周静得可怕,只有不知名的山鸟在啼泣,让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
她揉了揉手臂,还好没伤及筋骨。
她起身继续摸索,可四周一片漆黑,没走几步,又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绊倒了。
这回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一脚踏空,直接滚下了小坡。
瞬间天旋地转,根本不知自己滚到了什么地方。
昏迷本就是身体自我保护的本能,在这噩梦般的地方,有时醒着还不如睡去的好。
有一瞬间,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巨浪卷起,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场山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