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展立即点头应下,向地窖走去。
安遥也想起身跟去,却被婵儿轻轻按住了。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说完,又附在她耳边小声提醒:“您现在身上不方便……”
回到忘月居,对镜梳妆,安遥才明白婵儿刚才是什么意思。
方才惊惧间咬破的下唇已经肿了起来,还挂着醒目的血痕。
发髻散了一半,衣领被扯开了一道口子,露出半边锁骨,其中一颗襟扣竟然还不见了……
方才逃离的匆忙,她竟丝毫都没察觉到自己的狼狈。
难怪阿展要将外衫解下,盖在自己身上。
不是因为春夜寒凉,而是想帮忙遮住自己衣不蔽体的模样。
忽然,头顶传来隐隐的呜咽声。
回头一看,低头替她梳发的婵儿竟红了鼻子。
“怎么了?”
这一问,婵儿就由呜咽变成了啜泣。
“对不起,小姐要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被那个坏蛋头子带走了,也不会……”
她抽抽搭搭说得不清不楚,又说要去给安遥烧热水洗秽。
安遥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等等,你不会以为我被他……那个了吧?”
婵儿顿时呆住了,忙道:“难道您没事吗?”
“当然没事啦,嘴唇是我自己咬破的。”
见婵儿还是一脸担忧,安遥又道:“也不是完全没事,差点被吓破胆……”
婵儿这才破涕为笑。
这时,阿展也回来了。
安遥赶忙起身询问:“怎么样?”
阿展摇了摇头,说起了刚才的所见。
原来,趁大家都在救治受伤之人,阿展按安遥所说,直接奔向了最里头的房间。
可是,里面一片漆黑,也没有听见打斗声。
她找了盏烛灯,向暗室里探去。
铁门是开着的,满地血痕,触目惊心,俯地躺着一个人。
“是谁?”
“迟肃。”
安遥试探着问:“他死了?”
“还有呼吸,被手下带走了。”
安遥长睫微垂,虽不知方才闯入暗室之人是谁,可没有那人,她定然逃不出来,她不希望此人有事,“那暗室里确定没有其他人吗?”
阿展摇摇头,忽又从腰袋里取出一样东西,递给安遥,“地上发现的。”
这是一个兽骨制成的细长小哨,头尾串了穗带和玉珠,看上去十分精致。
安遥拿在手中仔细翻看,骨哨外面刻了些奇怪的纹路,下方还沾染了血迹。
她将骨哨凑近鼻尖,轻轻一嗅,血腥味浓烈。
可除血味外,还有一股特别的味道。
似乎是……酒味。
安遥嗅觉灵敏,可这血味太浓,将酒味完全盖了过去,她一时也辨不出是什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