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里,看的是人来人往和车水马龙。
农村里,看的是人烟袅袅和绿水青山。
吃罢晌午,陈洛帮着收拾了桌碗,李晴天就嚷着要出去玩儿,可这山沟里,有啥可玩的。
突然,李晴天有了主意:“我们去挖折耳根吧,土生土长的折耳根肯定好吃。”
于李晴天的主意,陈洛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只要有能和李晴天一起做的事,就将是美好的一天。
陈洛找二婆婆拿了一把轻便的锄头,拿了一个胶口袋,两个人从长门下去,走在田埂上。
阳春三月,人间四月,俱是岁月。
在田埂边,就长着野生的折耳根。
李晴天很高兴,发现新大陆似的:“哥哥,挖这里。”
陈洛摇摇头:“这里不能挖哦。”
李晴天问:“为什么?”
陈洛说:“因为这里田埂啊。”
李晴天说:“没问题吧,咱们挖出来折耳根,再把泥土填回去啊。”
陈洛说:“我记着这个田埂以前似乎有差不都一米这么宽。”
李晴天笑了:“喏,它现在就半米这么宽了,难道是挖折耳根挖窄了?”
陈洛笑笑:“这倒不全然是因为挖折耳根。以前,人们在插秧之前都会修整田埂,拿锄头铲掉田埂上的野草,下手一旦重了,就会铲掉田埂自身的土,自然田埂就窄了。”
李晴天笑了:“照你这么说,一直铲田埂,田的面积倒是变大了,恐怕连田埂都不保了啊。”
陈洛说:“所以啊,发现问题之后就得改,铲了野草后,也会从田里抠泥巴敷田埂,让田埂不至于这么瘦。”
李晴天说:“那我把泥巴填回去的法子还是不错的吧。”
陈洛说:“实不相瞒,敢在田埂上挖折耳根,在小时候会被追着满村跑的。再说,挖了又填,稍微有点浪费时间哦。”
李晴天说:“那我们赶快往前面走吧,我怕手痒忍不住。”
陈洛说:“你就是这么猴急。”
李晴天说:“哼,我猴急,那也是跟你学的”,她说完就跑,两只手高举过头顶,把胶口袋牵开,里面灌满了风,胀得像个大皮球。
陈洛扛着锄头在后面追:“哎,你慢点跑,要是滚到田里就搞笑了。”
李晴天倒是跑得越发快了。
前面有块干田,李晴天胆子大,跳了进去,招手激动地喊:“快点,这里有好多折耳根。”
陈洛丝毫不敢怠慢,急忙追上去,也跳进田里。
乖乖,干田里长着浅浅的野草,野草里面的折耳根扎堆地长。
李晴天的兴奋劲儿上来了,夺过陈洛手里的锄头:“我来挖,你捡。”
捡折耳根是个轻松活儿,陈洛乐意极了。
李晴天双手握住锄把,右手在前,将锄头举到她一般高度,使劲地挖进土里,再将锄把往前一推,运用杠杆原理,翻起一块土。她弯下腰,把整块土丢到陈洛脚边:“好好捡,一棵都不要放过。”
陈洛嘴里“哎“一声,把胶口袋撑开在地上,捡起土块,轻轻掰开,把在夹缝中生存的折耳根挑出来,放胶口袋里。
李晴天干劲十足,一锄一锄不歇地挖,感觉手有点滑了,就吐点唾沫星子在手掌,搓一搓,继续挖。
陈洛有心逗她:“口水猪,你注意点,旁边草丛多深的,注意有老梭。”
李晴天停下来,歪着脑袋问:“老梭是什么?”
陈洛笑了,抬起右手臂,柔软地上下左右摆动:“你瞧,这像什么?”
“啊,有蛇啊,你怎么不早说!”李晴天当即被吓得跳起来,就要往田埂上蹿。
看着李晴天提心吊胆的样子,陈洛哈哈大笑:“逗你的,这才四月,老梭们基本都还没起床呢。”
这可把李晴天气得,捡一块土就朝陈洛砸过去。
陈洛眼疾手快,竟接住了土块,还打趣道:“谢谢口水猪的绣球。”
李晴天气得直跳脚,把锄头一扔:“哼,欺负我,我不挖了,我这么辛苦的养活你,你狼心狗肺,吓唬我。”
陈洛愣了一下,站起身,走过去,拉起李晴天的双手一看,白生生的小手,有些隐隐泛红了,手里的茧疤似乎更加厚重了。他低低地说:“还逞强,手痛了就喊我嘛,还要找由头撂挑子,心机鬼。”
李晴天朝他吐了吐舌头:“谁叫你不主动来接过挑子?倒还怪起我来。”
陈洛说:“怪我,好吧。你去田边把手洗了,玩会儿吧,感觉四月的泥巴还是有点凉,我再挖两锄头就差不多了。等下我来捡。”
李晴天笑了:“哥哥,万岁”,抽回自己的小手,蹿上田埂,一阵小跑,蹲在水田边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