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甲冷哼一声,道:“我原本是想给那人留点面子,但既然云丞相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遮掩了。”
还真以为他不敢说吗?
李甲敛好神色,正色道:“云丞相何必装得一副无辜样子呢,我可是听说你天天往陛下那里跑,甚至在前天晚上留宿在永定殿,这点你承认吧?”
顶着众人频频窥探的视线,云祺却仿若未觉,他目不斜视地盯住李甲,坦然回道:“是又如何。”
这句话落,之前还对此事心存犹疑的人醍醐灌顶一般,有些人微微皱起了眉,似是对这种行为不太认同。
“那就是了,你既然承认……”没有将他跟岑笙的关系明说出来,李甲掩去了一部分,而是直接道:“云丞相作为文官表率,也不用我提醒,应该知道怎么做才会更好。”
“李尚书还是直说的好,恕我直言,我实在听不明白你的意思。”
见云祺还不承认,李甲都气笑了,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要跟他演?
他忍不住道:“我的意思是云丞相与陛下鹣鲽情深,自古以来后宫都不得干政,这是铁律,云丞相现在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李尚书说得有理。”云祺静了片刻,回道。
李甲以为他终于要认输了,心头泛上一抹得意,只是还没待他表现出来,又被云祺接下来的话给憋了回去。
“后宫不得干政,只是……我记得陛下后宫还没人,哪来的干政一说?李尚书又是从哪里得来这一结论的。”
“你……”李甲手指微颤地指着他,气得胸膛都开始起伏。
半晌他嘲道:“云丞相当真会狡辩,明明自己就是,还在这里胡搅蛮缠,死不承认,看来是真的不将祖宗礼法放在眼里了。”
“李尚书!”云徵听了半天,实在忍不了了,他一双精目直勾勾地盯着他,冷声道:“说话要讲究证据,别什么帽子都往他头上扣。”
“云太傅,这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事了,你儿子也承认他前晚在陛下寝宫待了一晚,云太傅护自己儿子也不是这么护的。”李甲毫不退让。
殿内又静了一瞬。
云祺拉住了他的暴躁老父亲,姿态依旧从容,他看着李甲,缓缓道:“李尚书有句话说得不对,我是敬慕陛下,但从不敢肖想陛下身边的位置,你说的‘后宫不得干政’,请问哪点能适用在我身上呢?”
李甲一噎,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仔细想想,云祺虽然是跟陛下纠缠不清,但……
确实还论不上他说的这点。
哼,不承认就不承认,他就不相信陛下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干政,这样公私混淆,成何体统!
于是他不跟云祺争论了,直接回禀道:“陛下,微臣该说的都说完了,还请陛下定夺。”
岑笙看了眼毕恭毕敬、低着头不敢看她的某人,笑了笑,道:“朕不觉得丞相说得有什么问题。”
李甲愕然。
“云丞相所言所行一直都是为了天苑,无论是才华、志向,还是心性,对政事的敏锐度、爱民之心他都是上上之选,相信与他同朝多年的你们比朕更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朕喜爱他,但不愿意折了他的翅膀,比起把他拘在后宫,这里……才是更适合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