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颂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阵终究没有说出口。
这里面牵扯过于复杂,虽然通过宗淑智全宝与芦颂也知道了其中内情,而营丘栿此时通过敬玉博也大致了解了前因后果,但是如今也只能委曲求全了,真相只是让几个人更感觉无可奈何罢了。
公良吉符索性把这话也说开了,
“虽然真正的绮里冯多罗早在夜警营啸之时就被刺杀,咱们也知晓做下此事的便是绮里远山他们,但是他们这么做毕竟也是为了延宕两国开启战端的时间,更是为了压制绮里挞凛的野心与决心,因此咱们也必须把他们摘出来,而现在这个局面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另一层意思没说出来,但是大家也心知肚明,毕竟此时敬洎也参与其中,如今敬洎已经是承公的儿女亲家,此事若是如此处置,敬洎有功无过,否则朝廷便要将他推出来做替罪羊了。
“只是怨恨这些东丹人明知有贼人妄图作乱,岂料这些蛮人竟为了掩藏此事,不将如此警讯放出来,导致许多无辜受难,实在可恨!”
营丘栿也只能转移了角度。
“不知打算如何发落几人?”
宗淑对于已经既定的事也不必耗费精力,他更关心经抚司愿意花多大代价来周旋此事,
“羽微行三日内回京,此人心胸还有待磨炼!”
承公甚至不愿意多提此人。
公良吉符说道,
“此人也是颇为无赖,竟为了追责霄家父子,把自己的手下也从重发落了!”
“可是那危岌?”
宗淑问道。
“正是此人!”
“若是要保下来霄都监他们,咱们就不能让他重罚了此人!”
半天没说话的芦颂一语中的。
公良吉符冲芦颂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此人怨恨危岌没能死战守城,故而要以临阵而逃,纵敌夺营来发落!”
“如此歹毒!”
这要是坐实了,那危岌的脑袋也就保不住了,只怕许多禁军士卒也要跟着掉脑袋。
“这哪里是他该做主的!”
公良吉符也是冷着面孔,似乎羽微行就在对面一般呵斥,
“咱们经抚司已经否了他的提议,危岌以三成兵马抵御数倍之敌,更是冒死突围来报,又辅助二郎剿逆,便不能说功过相抵,但是也没有死罪的道理!”
说到这里,承公又看向营丘栿、芦颂与宗淑,
“你们以为该如何处置?”
这哪里是询问,分明是考校。
营丘栿先开口,
“学生以为,这危岌及所部禁军毕竟有坐失要犯的过错,依律该当发遣边关效力,以赎前罪!”
果然,这也是个聪明人,若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只怕危岌这些人返回东京城也难保以后不被羽微行发落,如此处置,不仅显示承公的处事公正,更让危岌他们远离灾祸,便是将好人做到底了。
“发遣到哪里可有腹稿?”
“便发遣至北京府,往山南效力如何?”
这不只是要做好人,还是作了危岌等人的恩人,眼看着肇丹两国战事难免,如此骁将若是边关立功,反而是因祸得福了,北地乃是秋帅署理,也不至于埋没此人。
承公也是颔首认同,营丘栿这番处置已经算是相当老到了。
公良吉符也是有所悟,
“莫非霄、熊二人也是如此办理?”
“学生确有此意!”
“他们若是也往山南去,倒也算一番机缘,只是熊暠也就罢了,霄崇宪是否足以担当地方呢?”
公良吉符说到这里,宗淑接话道,
“学生有不情之请!”
“讲来!”
承公眯着的眼睛也睁开了,似乎就是等着宗淑说话。
“学生以为霄、熊二人不必发遣山南,不如放到京兆西昆仑去!”
“怎么讲?”
“此时于公于私都是因为学生造成,故而于公于私学生有些浅见,于私,霄、熊二位乃是替人受过,我实在于心不忍,便请放他二人往西昆仑去,我与智师兄等诸位同门作保,请吾等恩师将他二人收入门墙教导,一来霄崇宪心性纯良,然武学上未得名师指点,长此以往便是荒废了璞玉,二来,熊暠素来直率刚正,武力不凡,若是再有名师点拨技艺,调和其心性,必然又是国家干才,此乃学生的私心。”
“于公怎么说?”
“于公,便是此次潜伏行刺使团的刺客皆是横山白戎,而前日蛇指使遇害也是绕不开这些人,霄、熊二人此次更是直面横山戎人手段,更是知晓横山白戎的狼子野心,若是他们派驻西昆仑,便可针对横山戎人早做准备,知己知彼,若有万一咱们也可先下手为强!”
承公也是打趣道,
“若是按你这般去作安排,他们二人哪里是获罪外放,分明是难得的福报!”
“还请惟公成全!”
营丘栿也没想到宗淑竟然如此大手笔,也跟着来拜请。
“霄都监的左右手都不在身边,孤木难支,更何况羽微行如此返京,只怕杨钤辖不动,霄都监这个位子便要动一动了!”
公良吉符话头一转,也是让众人看到了经抚司的外患来。
“且不如请霄都监去了差遣,以武阶参与文事,协同敬主事接伴东丹使团如何?”
芦颂一句话让诸人先是一惊,承公不置可否,而公良吉符与营丘栿细细品味,这才拍手称妙。
原来,昨夜在箭楼上,那謻剌曼合獭使硬弓在楼上支援智全宝,箭镝所至,贼人无不应声而倒,便让此人洋洋得意起来,这便让上来复命的霄瑟夜倍感不忿,便取了硬弓与他比试起射术来。
这謻剌曼合獭开始还看不起已然不惑之年的霄瑟夜,可没想到,两个人半炷香内射了百余箭,不敢说百发不中,更何况贼人也披重甲,中者未必立毙,但是也将楼下贼人更加惶恐,智全宝等人继而冲阵边将贼人击退。
楼上二人倒是因此反而惺惺相惜起来,那绮里远山也是善射之人,三人如此时刻竟然高谈阔论,如此做派反而让楼上许多人安心下来。
芦颂这番提议,不仅将霄都监摘了出来,不必承受羽微行的攻讦,更是安排了一个无人能够替代的职司,陪着使团入京后,反而方便承公等人为他周旋,而更因为东丹使团缘故,羽微行便是想找麻烦,也是投鼠忌器。
“就这样吧,随你们去!”
承公认可了,便是定下了调子,而结果也必须如此。
“世衡,紫虚观这边你想好了吗?”
这是承公第二次来问紫虚观,而此时宗淑已经明白承公的意思了,
“两处紫虚观,牵扯了三处地方,承公只是不知东丹人是否有认宗丹朱的打算?”
公良吉符接话道,
“令师叔胃口太大,便是东丹人也难以承受,原本是打算修复怀朱台的,但如今看来,这怀朱台便要修筑为子城以为城防之用了。”
“如此甚好,那密道便也无须废掉了,只是还要做些改动。”
宗淑转向承公,毕恭毕敬的建言道,
“还请将城内紫虚观收为官产,如今福昌县衙被焚毁,依学生看来,不必重修,便迁往紫虚观这里,将翠蕤阁也纳入县衙里来,如此不必耗费府库,也少了许多波折。”
“可!”
承公点头同意此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