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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地雷震动山头雨(1 / 2)

只听襄承勖继续说道,

“通过咱们的明察暗访与反复推敲,总算查出了些端倪!”

“仔细说来!”

智全宝必须保持身为朝廷命官的骄傲来,否则只会让旁人看轻,所谓礼贤下士那也是针对士人,并非是针对吏目更何况百姓,至于承公的亲民爱民也不只是态度上,更主要在工作方式上,更何况你也要先到达一定的高度才有资格深入民间,否则就是不务正业,失了官体。

比如他们之所以今日能有闲暇出游,便是因为接下来再无如此轻省时间,其中一个原因便是承公要实行勤政爱民的方略了,这也是承公为官的特色,其余人便是照章办理只怕也是狗尾续貂。

所谓勤政爱民便是将应天府开衙日程宣之于众,无论内外各城门,还包括各编县以及码头、埠口、馆驿都张贴告示向百姓明示,开衙之日起百姓各类讼案可直达大堂,不必胥吏上下其手,便如承公当年权知启封府故事,打开府衙大门,任何百姓持诉状即可直趋堂前告诉,任何人不得阻拦,虽然许多人都以安全为由相劝,但承公不为所动,如此只能苦了雷厉、源净、风鸣、宗淑四人仔细护卫,杨永节尤以为不足,还调遣禁军将领来协办。

因此禁军将领本来就有意与丹南路诸武臣聚饮,如此便也有了由头,明日便是约定了一众武臣宴饮,若是少了这个环节,未来许多事也不好沟通配合。

至于紫舒輈也不急着返回京城,这几日便以他名义邀游宴请丹南路各地名士显宦,倒比承公还繁忙了许多,苍龙固也是识趣的,便代表经略司陪着好友巡游丹南各地,每日里巡山玩水,晚了便宿醉青楼,总有佳词雅令传唱开来,反而获得丹南百姓们一片赞和,紫舒輈的名声已经与承公不遑多让了。

至于横玮到任以来,似乎已经完全没有了过去的朝气,只领着幕员们在案牍间忙碌着,至于夏税之事也是委托地方按照常例进行,似乎就是打算这么因循苟且下去。

但只有局中人知道,暗潮汹涌随时都能将所有人吞没。

至于襄承勖固然因为迸发了积极向上的斗志,也有报答智全宝提拔之意,但也察觉到了如今不同往昔的严峻局面,以他办理刑案的经验来看,承公如今三番两次遭遇险境还能如此沉稳平和,其实才是最让人不寒而栗,沸腾的热油泼入冷水才是最激烈的碰撞,冷面的承公动起手来就不是拿几个动手的匪类便能罢休的,因此这次案件的侦查上襄承勖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气力和十分的智慧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有了踪迹可寻。

“虽然这些日子并无苦主报官,咱们撒出去了许多白役暗查也没消息,但是这里面不是涉及了些珍珠、麝香、雄黄、茱萸、乳香、没药之类的昂贵药材吗?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便与侍禁家里药铺的几个郎中和老伙计说起此事,果然术业有专攻,便有老伙计提出来虽然咱们归德城也是雄城大府,但其中麝香、乳香、没药也并非是常用之物,麝香、乳香、没药之流,其实没药与乳香乃是一类东西,只是用在成药与制香上工艺略有差异,大部分人都是只买一种而兼用之,如此讲究的也是少见。”

襄承勖无论武艺、办事还是说话都是有较高水准,几个人也不打断他,听他娓娓道来。

“按这番道理,咱们便先查实了麝香、乳香、没药的货源都是经过哪些人的手尾,原来咱们丹阳城直采的加上咱们清裕堂也就两家,其余的都是牙人们经手,这等牙人也不过三五人而已,咱们按图索骥便是清裕堂的拿药记录咱们也都看了,牙人那边更是查的仔细,这半年来也只有五家药铺进了此物,四家都在内城,咱们先把外城药铺排查了,便将重点放在了内城。”

襄承勖接过智全宝递过来的茶水,也不矫情,一饮而尽继续说道,

“本来以为这女子身亡后必然不会再有持续的采买,按着这个思路来排查却发现四家药铺中有两家都在持续出货,另外两家则是零星出货,十天以上再未采买也牵连十余个富户,可惜咱们都一一暗查并无异样。”

襄承勖一拍旁边一个老公人肩膀,

“还是武十三老哥,不愧是侍禁带出来的老公人,一句话点醒了我们,若是那凶顽能做出如此惊天大案,又数次三番脱逃,岂能是个不谨慎的?只怕还会照旧维持购买,以免让人察觉异常来!”

襄承勖拍的这老公人浑身都觉得轻飘飘的,智全宝也知道此人,也是两代衙役出身,如何不知道襄承勖是借花献神呢,只是对这老公人点了点头,更让这中年汉子骨头的酥麻了。

“按着这思路咱们又重新翻查出货记录,这一次便发现不寻常地方,”

襄承勖示意,这武十三便把书箱中的账目摊在书案上,

“这些都是原始账目,”

襄承勖又从袖中掏出纸笺,

“这是咱整理的结果,”

智全宝他们便在灯下看这整理出来的结果,几个人都是经验丰富的,便是芦颂、柳瑒也是学有所成,只看这张纸笺抄录的数字,便也看出来问题,

“若是只看某一个药铺不过是断断续续的记录,只是四家药铺放在一起,便发现有笔交易虽然发生在不同铺子,间隔却是稳定的,”

众人也不抢襄承勖的话头,这是人家的发现,旁人也没必要显摆自己的聪明。

“再从间隔来看已经超出了正常使用的数量,咱也问了这几个店铺的伙计,他们也都分别有些印象,乃是大户人家的婢女们来采买,不同于别人家更在意味道和药效,这户人家是极为看重药品是否洁净纯润的,”

襄承勖指了一列数字言道,

“这家店铺按着间隔上次才出过货,可前日又有婢女来他家采买了!”

这句话仿若黑暗中一道闪电划过,便是初来乍到的那名察子也明白了关键之处,但是智全宝还是要把事情都落到实处。

“你可问过铺子伙计可记得那婢女,或者可是面熟之人?”

“问过了,虽然这户人家采买此物也有八个月了,间隔每半个月便有一次,但是摊到四家店铺上也是最多见过四次,每次还隔了两个月。但就是因为如此,这家店铺才觉得有些奇怪,本来是每隔两个月买一次,这次却只隔了半个月,这婢女也是寻常样貌,但店铺掌柜,尤其是坐堂郎中仔细回想下当时便觉得不对劲,这时才反应过来,”

即便是沉稳的襄承勖这时候也面展红润,颇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