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鸣此时就在智全宝身边,便在他耳边密语,
“我们窃听他们谈话提到宫观,只怕便是听漏了关键,咱们着急抄到清虚宫上,竟不想其勾结太晖观,焚毁玉虚宫、清虚宫,甚至缥云阁!”
智全宝闻言点了点头,
“咱们若非从药农那里听闻一群人上缥云阁,也不会阴错阳差搭救承公一行,本以为拦住了贼人意图,岂料这些贼人如此胆大,即便缥云阁无碍,清虚宫保了下来,只是玉虚宫遭火灾便是惊动大肇与大晟的大事!”
智全宝也对后面几人说道,毕竟这六人都是官场中人,有些话一点就透,
“今日咱们便是拼死也要拿住几个首要贼酋,否则莫说应天府,承公与皇城司也不好交代!”
几人都点了点头,如今之事视若谋逆,但若是能诛首恶、平隐患,所有人不仅无过,反而有功,这一点与西陆、东州不同,倒是与大綦制度类似,便是以结果论英雄,所谓论迹不论心!
那边巫不全肆无忌惮的出言恫吓,这边也不甘示弱,风鸣张弓引箭,一击暴出,就将藏在蛮牌后,却露出一目探路的贼人射倒,这一梅花锐减射入眼窝,穿脑而出,只这份力度和精度唬得诸人只拿蛮牌紧紧护住,也不敢再往前来。
阴险奸佞之人必是个自私自利,将自己性命视如珍宝的,巫不全也不例外,只缩在松二郎身后,小心戒备。
这边智全宝的雷鸣般声音传来,
“咄,你们这些贼杀才,昔日擂台上抛了同伴挡死,才走脱性命,才如癞狗土鼠般躲过一死,今日是舔奶子撞了怂胆,还是卖骚腚有了底气,竟然上来寻死!”
开了口就如市井泼皮一般,哪里还有道门弟子风范,但是这话对付对面这些粗鄙贼汉却颇为有用,只看有些知道巫不全来历的也跟着这边一起哄笑。
“某也不拿你这软骨头贱嘴子来脏了兵刃,只看有几个敢上来与某走上几个回合!”
智全宝一顿,拉高声量,
“松二郎,你这甩个驴球软蛋,可敢与某一战,若是没胆,不如一刀把那鸟袋割了,做个酒囊也算有个用途!你含在嘴里,也算知道怂货是个什么滋味!”
这话骂得,己方几个姑娘家脸都臊红了,即便是那好粗言的少女也是脸热,但是眼神看着智全宝竟是一副崇拜样子,心想着原来骂人的祖宗在这哩!
那边一团哄笑,眼看着智全宝计谋得逞,贼人若是无人敢应战,便只能挨骂,这些粗人只会觉得怄气丢人,士气顿消不说,本来一盘散沙好不容易凑起来的些许凝聚力只怕也烟消云散;贼人若敢应战最好,凭着智全宝他们的本事,若是能单打独斗,便是以己之长击彼之弱了,只需把时间拖下去,若是能到明日,教阅厢军也将散衙,驻泊禁军也能出营,大军所至,贼人便是末路!
忽听得那边一声雌叫,一个女人声音尖锐的传来,
“呸!你这呵上官卵子,玩儿嫂子,弄妹子的腌臜货,也敢卖脸充个好汉,入先人的打虎英雄,肏祖宗的三班总捕,也不知弄坏多少男女身子就练出一条好舌头,还来撩拨我们与你这贼厮鸟单打独斗,这等下三滥手段,也就糊弄巫家老四,拿这话来拿捏咱们,可瞎了你的狗眼,把你那含粪舔沟子的门户闭上,莫拿骚气让我们反胃口,否则吐到地上还不是喂饱了你!有没有种,咱们两边不管裆下有没有烧火棍,都来斗上一斗,你这厮若是不死,老娘我拿阴门赏你个满脸香!”
这骂街的除了巫金莲还能是谁!
这个泼妇!
一番话把贼人们都撩拨的脸潮红,而这边一众正人君子和清修道士皆瞠目结舌,口称罪过,尤其是几个主持、监院、都管、高功们都开始凝思诵经,修为浅的皆臊的想找净水来洗耳朵。
那少女面色都泛紫了,眼神却是一片向往之的神色,心里不禁叹服,难怪三金莲案精彩,这巫金莲才是智全宝的良配啊!
智全宝面色坦然,只是狠狠啐了一口,绝好计谋竟被这骚货识破,还被这不要脸的妇人给轻描淡写的破了,既然对面不是蠢人,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智全宝之所以把战力平均分散也是无奈之举,己方势弱不说,大多都不是好勇斗狠之辈,若是将战力集中来用,只怕中心还没有开花,其余人都已经赶去投胎了,若是心狠些也就罢了,但是后面还有承公一行,岂敢如此孟浪,只能分作三路,只盼着在自己击破敌人中路前,两翼不会崩溃。
前排贼人收了心,等平静下来,再让智全宝他们看来,心头只觉一凉,这十几个着实是精锐。
只看这些人对一地的尸首视若无睹,皆默默地操刀缩在腰间,刀锋齐齐向前,眼睛皆齐刷刷盯着面前诸人,默契的已经三四人为一组,盯紧一人便一起上去围攻。
除了智全宝几个勇力卓绝的,自霄春臣往下看到这个架势,也都是有些慌神,这几个人力弱,若是顺风仗还好说,碰上这等人物,只能硬碰硬,但他们临战经验欠缺,而且身上都带上,遇上了是必死无疑。
三郎所在这一路战力最弱,不说带着十一郎、六郎两个孩子还有三娘一个女子,便是后面跟着的也多是壮着胆子上来的商人、仆役和龟公,这些人只被对面贼人那眼神紧紧盯着,便觉得凉气透心,脚底发软,只想转身就跑。
看着有人欲往后退去,三郎也是急了。
“不能退,逼上去,山路狭窄,若是不在这里挡住他们,让他们再追上来,必死无疑!”
即便闻听此言,这些人还是按捺不住后退,任几个儿郎呼喊也止不住。
这时,后面传来正气凛然的声音,
“奉承公令,身过某而退者,斩!”
三个护卫皆持刀在后,芦颂也操了口手刀站在后面当起了督战队,一个承公,一个斩字,便立竿见影的阻止了大伙的后退,向后辱死,向前搏生,没人怀疑承公的严峻,还是和贼人拼命更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