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能等坏消息来了在行动,元二哥、元三哥你们二位,务必探明那疑似松二郎等人租住的宅院,不止他们,便是可疑的几伙人都要探听明白了,包括那衙门押司也要先暗查一番,查明消息后,还劳烦元三哥给咱们通传消息,这是其一!”
“三郎与十一郎,一定要与仝三哥他们接上头,无论昨夜他们的行动如何,都要再去寻那放出消息的商人,如果没有大笔蓼胶生意发生,那这东丹宝物如何能到他手里,便大有学问了!必须查明其背后与东丹那边到底有什么关联!”
“确实如此,我们此行必然把此事查个明白!”
“你们是在哪里盘问的这商人?”
智全宝突然问道。
“应天府西北面,往京兆府去的官道,那里有清平埠,这里面除了正经商人,还有靠着西面山路往北走私的私货贩子巢穴,咱们找的这人也是黑白两道兼做的,此人与我们仝家也是常年打交道,实在没想到,这事上竟扯了谎!”
“清平埠?”
智全宝与元家兄弟听了这地方,皆不由握紧双手,声音都有些走样了。
“这里有什么不妥?”
风鸣问道。
“这里便是右判别院所在地方,”
元三儿说道,
“什么?”
其余人当下便觉得大事不妙。右判一旦发觉应天府形势不对便躲进这别院,说明在此人心中,这别院比应天府内城还要安全妥当,能被此人如此放心的地方,其周边地方如何不是十拿九稳的牢牢掌握?这清平埠作为这这右判的盘踞之地,只怕无论任何人前去打探消息,都逃不出此人法眼,而这些所谓的答案只怕是早就预备好来钓鱼的,果然钓到了许多人。
“你们现在就出发,别人不要带了,三娘帮着十一郎改变外貌,恐怕十一郎这张脸已经被人盯上了,”
风鸣嘱咐道。
“只要接应到仝三哥他们就往回赶,”
三郎转身向智全宝问道,
“六师兄,咱们几个这就动身进山,可有捷径往当初师父和你打虎的地方去?”
智全宝点了点头,三郎也不细问,继续说道,
“你看咱们三路人在哪里汇合为妙?”
智全宝双眼虚望堂外,似乎这小院就是应天府的全貌,就这么在脑海里过了一下,便有了决断,
“咱们三路人,柳二郎与十一郎是往北去,这一路若是顺利,回来不要进城,就从城西南下,挨着尨山北麓往紫霄观去,那里与咱们同出一脉,且与右判有血海深仇,与咱们颇有善缘,咱们就在这里汇合。”
三娘拉着柳二郎、十一郎到堂后变装,这边说着话,那边两个人已经换装完成。
十一郎已经换了童生装扮,本来黑紫肤色皆被三娘用粉敷了,便是被雨水打湿一时半会儿也褪不下颜色,此外还改了眉形,立刻整个人的神态便大有不同,而三郎换了襕衫,扮作青年秀才,两人站在一起,分明是进学的兄弟,这边还嘱咐他二人,纵然一路驰骋,靠近清平埠二三里便要骡马收了脚力,口音上也要小心,万不可露出马脚。
如今只能假设这商人口中消息半真半假,毕竟此人还吐露了那黑脸中年人的消息,其余的也要做最坏打算,如若发生最坏情况,保命要紧。
几人反复叮嘱,然而并无一人退缩,也无一人建议将这些消息传递给仝家或者寻求师门支援,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是如此。
“元二儿、元三儿,你二人忙完这便事,也分做两路,元二儿你往紫霄观那边安排接应事宜,那边你也相熟,由你安排必无遗漏,元三儿你则快马往寿安县与凤尾埠请援兵,咱心里发慌,这时候许多人都进了山只怕城里有变化,你让所有人内外守住朱雀门与赤阳门,给咱们守住根本!”
至于智全宝、三郎与风鸣将前往山里,三娘则留下来守护这里门户。
然后才把步田主与自己夫人请出来,把事情说个大概。
修道之人讲求福祸相倚,更讲究济世立功德,因此这步田主听了几人打算,丝毫没有忸怩逃避之意,反而是帮衬着布置,而步金莲也彰显了一如既往地豪气,拉着三娘说道,
“二郎只管去,有三娘妹妹在这里,便不必惦念奴家,再说在咱们自家庄子里,看哪个不怕死的来送命!”
“九娘说的对,”
这九娘乃是步金莲在步家族里的排行,步田主继续说道,
“咱们庄子少说也有百十条抡得起刀枪,拉得了弓箭的汉子,足矣护着咱们周全,倒是贤婿与诸位儿郎这一路才要小心,若是用得到咱家的,不必拘礼,只管拿去!”
“叔父,咱们不必担心,只是守住门户,便是衙门里来人,也不可轻易放进来,咱们若是今日万世太平,便是另一番大好局面。”
这话也说到了步田主心里,所谓富贵险中求,既然已经上了船,自然需齐心协力,所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就在今日。
众人来至前院便要分头出发,而这田主看了诸人坐骑急忙拦了下来,
“这些寻常畜生,平时骑乘还行,如今岂堪大用?”
这话出口,几人自然是停了下来,若是有好马谁愿意用骡子。
田主忙安排下人帮着几人收拾了应用之物,往偏院蓄养骡马驴子的围栏去,走到偌大一处草场,只看棚舍内养了一群壮驴。
走到跟前,这田主便指着这群驴子说,
“几位换了此物,如此才好捷足先登!”
诸人哑然,还是智全宝开口,
“蒙叔父好意,只是这些驴子便是壮大些又如何能与骡马相比?”
“莫看你们学识渊博,见多识广,可是论到这畜力可就是错把美玉当做顽石了!”
田主边说着话,边将一头驴子牵了出来,
“此物可不能称之为驴,此乃是百里挑一的骑行神兽,名唤‘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