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丫鬟婆子们拥着到了内堂。
如今天越来越冷,快步走了一路,苏禾才稍稍暖和。两人还未走近,就听到里面乱哄哄一片。
“痒啊,痒死了!”
是那老太婆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掐住喉咙的鸭子。
“来了来了,两位姑娘,”大舅母身边的刘嬷嬷迎了上来,低声道,“表姑娘,姨老夫人一口咬定说是您使的鬼。”
“谢谢嬷嬷提醒。”
苏禾被韩之遥拉着进了门,绕过影壁墙,进了内堂。
两人都吓了一跳。
屋里地上有两个红肿成了猪肉的人,如果不是嬷嬷提醒这就是姨老夫人与她的贴身老婆子,苏禾还真认不出来。
她们是把花鉴放嘴里咬了吗?否则不应该这么严重啊。
不过这样一来,人倒显得不刻薄了。
有失,也有得。
“你这个挨千刀的贱蹄子、孽种!你到底施了什么咒术,让我难受成这个模样!你快快快给我解药!”马氏又哭又叫,就要往苏禾身上扑。
韩之遥与两位舅母见状,紧紧地把人围在了中间。
二舅母赵楠芝破口。
“姨母,禾儿昨天回来听训后就一直待在小妹的院子里抄写《女诫》,她都没有出来过,怎么给你下咒?您老眼昏花,许是自己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怎么都怪到禾儿头上?”
马氏一滞。
“你你不要护着她,这就是她做的!”
“我在韩府住了十几年,给我备餐的小厨房都是我的人,从来没有出过岔子。怎么她一来,我就肿成这副模样,连大夫都不能为我医治?”
......
大舅母蹙眉:“姨母先省点力气,你两个,快替姨老夫人挠挠止痒。”
“是。”
大舅母转过头,看着苏禾。
“禾儿,姨母这突发的病,家里的大夫都看不出来,姨母闹着要见你。好孩子,你如实说吧。”
“大舅母以为,是我做的吗?”苏禾反问。
“这.....”
花玉芬是当家主母,姨母这件事她万一办不好,就会牵扯到韩家。昨日见面礼被换成了蝎子,今日晚些时候又当面冲了一顿,要说谁最有嫌疑,就只有苏禾。
“大夫人。”
“小蝶有事要报。”小蝶见缝插针地福了福身子。
“你说。”
“是。”
小蝶看向苏禾,“表姑娘归家后的确没有出过门,一直把自己闷在屋里抄写。两位姑娘一起出门前,表姑娘却专程差奴婢去跟姨老夫人赔罪呢。”
小蝶话音一落,不光大舅母,韩之遥与另外两位舅母也都狐疑地看着苏禾。
苏禾这几日的光辉事迹,家里几位都知道,信她的话,实在难了些。
小蝶与苏禾互换了一个眼神。
“来。”
小蝶从二等女使上接过厚厚一沓子宣纸,恭敬地递上去,“大夫人,这是表姑娘抄写的《女诫》。”
“哎呀。”
“已经抄了这么多了?”
大舅母花玉芬接过宣纸,拧着眉看了许久。
苏禾低着头,恭恭敬敬。
其实,是打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