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短暂安静了几秒。
苏禾的手火辣辣的疼,手臂也震得发麻。
渣爹那一掌用了极大的力气,幸亏她用手挡住,这要是打在脸上,简直不敢想。
她第一次感到后悔。
她竟然天真的以为,这个渣爹,是有一丝丝心疼原主的?
都说十指有长短。
可现在她才发现,这个渣爹或许只有一根中指。
它叫做无耻。
她冷笑一声,仰面看着苏开煦,“父亲大人,女儿才从大火中死里逃生,您这一掌下去,是想要了女儿的命吗?”
苏禾婉拒舅舅们上前。
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直视着苏开煦,笑着问。
“父亲贵为丞相,却问一句都不问,上来就要给女儿定罪。怎么,苏妙儿是您的女儿,苏禾就不是吗?她一哭,是不是所有人都得跪下赔罪?
父亲莫不是忘了,我...才是嫡长女!”
......
苏开煦愣了几秒,随后满脸涨红。
岂有此理!
他堂堂大启左相,苏家家主,竟然被自己的女儿直面训斥!
“苏禾,我是你父亲,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呵。
现在想起来是父亲了。
“那父亲想我怎样呢?”苏禾似笑非笑看着苏开煦,目光淡然坚韧,“我好好说的时候,父亲听了吗?”
“好像也并没有。”
“苏禾!”
华氏起身,指着苏禾,“你大胆,你敢如此逼问你的父亲!”
苏禾默默转身看着华氏,一双眼睛淡漠的让华氏心惊。
“与你何干。”
“续弦而已!”
“你....”苏开煦气的后仰,“忤逆的不孝女,我养你长大,给你银钱,可你现在却仗着韩家的势,对你的妹妹下死手,对我与你母亲屡次出言不敬。怎么,我们现在连说你都说不得了吗!”
......
一顶顶帽子扣下,众人的脸色都显得古怪异常。
这话,太重了。
韩二舅嗤笑道,“有趣有趣!我大启竟然真有做父亲的,把忤逆、戕害手足的罪都往自己女儿身上安。苏开煦,我知道你狼心狗肺,但是没想到你是烂心烂肺!”
“好女不入无福之家。
你苏家不养她,我韩家养!”
韩二舅拉着苏禾,“走,跟舅舅们回家!这个地方,咱们不稀罕!”
苏禾被拉的一个踉跄。
心里,却暖呼呼的。
“.....舅舅,先别急。”
苏禾笑道,“既然都闹成这样了,那不妨都摊开了说。”
苏禾到底不是原主,她其实并没有那么生气。
可是她用了原主的身体,胸口那股子憋闷与悲伤一再徘徊,她还是决定为原主说上一句。
“父亲大人。”
“苏禾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生下来就被丢在祖宅。从小吃不饱穿不暖,被骂野孩子。明明小心翼翼却还经常被罚跪祠堂,无论风雪雨霜,一跪就是一夜。”
“即便如此,心里却还是念着您。”
“可是苏禾好像错了。”
她长叹了一口气,“天下好像真的有不爱子女的父母。苏妙儿是父亲心中的宝贝,你待她如珠如宝,而苏禾却是累赘是铺路石,她的死活根本就不关心!”
苏开煦踉跄后退一步,知觉后立刻站稳,“你竟如此怨怼自己的......”
“父亲大人!”
苏禾接过他的话。
她抬起头,最后一次用原主的心情看着苏开煦。
“苏禾不过几次都差点死了而已,可苏妙儿,她可是伤心的哭了呢......”
“左相,就是这么一碗水端平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