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一动,粮草先行,想要镇压一场起义或者叛乱,花的钱财肯定也不是小数目。
这皇帝的性格,仿佛天大的守财奴,明明所有人都明白,放任起义不管乃是大患,然而皇帝由于心疼钱财,竟然选择既不诏安也不镇压。
真够省钱的啊!
只不过省是够省的,对于一个国家的损害何其之大?
也许起初仅仅是一乡一县的小小民变,结果因为拖延不处理渐渐演变成了揭竿而起,比如就在过去的短短几个月里,云朝各路已经出现了多大三十余处起义。
诏安要花钱,派兵镇压也要花钱,所以,皇帝对于这种奏疏不管不理。
天灾需要赈济,赈济意味着要调拨钱粮,所以,皇帝采用的办法是交给地方去处置。
简直就是摆烂!
又或者根本不关心云朝的国体。
但你要说他不在乎国体,不在意云朝会不会衰败,似乎又不对,因为他在搂钱方面一直表现的很努力。
只要是能给朝廷创收的奏疏,他一律采纳!
凡是涉及加税的参奏,他立马会和大臣探讨细节。
甚至在加税这种事上,他表现出来的胃口极其大,而胆量,也非常大……
……
比如今日这一次早朝,又有大臣上奏加税之事。
皇帝顿时神情惊喜,眼神之中炯炯有光!
满朝文武的大臣们,由于也早养成了贪腐之欲,所以也都兴致勃勃,个个表现出热衷之色。
然而……
当这个大臣开始奏疏时……
整个朝堂上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诡异。
加税!
这份奏章确实是关于加税!
只不过,这位大臣提议加税的地方让人惊心。
偌大一座朝堂,那大臣声音很响,似乎义正言辞,凸显忠君爱国……
只听这人大声道:“自古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有河北路青州泾县一官员,竟私自动兵占据两大州域,一乃幽州,二乃顺州,此外加上此官员在任之青州,其人竟然已经坐拥三州之地。”
“臣于旬日之前,收得北方探报,那边境百姓大量迁徙,落户三州之地无数,仅凭推算人口数量,已可估算高达百余万。”
“倘若再计算三州原本住户,则其百姓人口数量更庞大,臣敢断言,约两百万。”
这大臣的禀奏,声音郎朗宛如义愤填膺,然而满朝文武却面色古怪,仿佛看傻子一般看着他。
甚至就连龙椅上的皇帝,脸上的表情也颇为复杂。
然而不管大臣和皇帝如何神态,这大臣却继续滔滔不绝的奏疏,他声音越发激昂,表现的大义凛然。
“青、幽、顺三州,已有两百万人口,然则那位担任青州知州的杨一笑,他却从未向朝廷上交过哪怕一文钱的税。”
“此事对于朝廷而言,损失何其之大也。”
“陛下可以算算细账,诸位文武同僚也不妨算算细账,你们只需要稍微一算,就知道那杨一笑贪墨了原本属于朝廷的多少钱。”
“两百万人口,最基础的第一笔税乃是人头税,哪怕是按照云朝以前的律例,每一个人丁每个月也要缴纳十五文钱……”
“这才只是人头税!”
“一人十五文,两百万人就是三千万文,折合三万贯,白银三千两。”
“陛下,一个月就是三万贯啊!”
“一年,则是三十六万。”
“然则微臣刚才说了,这才仅仅是最基础的人头税。如果再算上田地税,户宅税,各种捐,各种赋,林林总总全都加起来,哪怕按照云朝以前的律法,那么一个丁口一个月也要接近五十文,两百万人口一个月可以收入十万贯……”
“一年,则是接近四百万贯。”
“这么大一笔财富……”
“这么大一笔财富啊……”
“它本应该是陛下的,本应该是朝廷的,然而现在却被人贪腐,落入了那杨一笑自己的口袋。”
“故而,微臣启奏,请陛下即刻决断,必须让杨一笑上交税收。”
这大臣说到这里,声音仿佛狠厉,再次道:“不但要让他上交税收,而且要按照现在云朝的律例,以前每个丁口每月的税赋是接近五十文,但是现在朝廷经过多次加税已经接近一百文,微臣以为,天下一同,故而那杨一笑上交税收时,也该按照每丁每口每月一百文钱……”
“也就是说,让他一个月上交二十万贯,仅只今年,就必须缴满七百二十万。”
“除此之外,陛下还应该勒令他补缴,只不过么,可以稍微予以体谅他,比如去年和前年的税款,可以让他按照五十文一人缴纳,两年加起来的补缴,款额恰好等同于今年,故而,他一次性缴纳一千五百万贯就行了。”
“这样一来,陛下唾手可得一笔巨资,朝廷的国帑也因此充盈,最主要的是,让他补缴的两年乃是沿袭以前律例,这是温缅的体谅,他必须感激涕零,而陛下和朝廷,则是收获赞誉。”
“此谏,乃微臣肺腑之言,恳请陛下,立采纳之。”
满朝文武的表情,全都透着诡异。
龙椅上的皇帝,神情也显出古怪。
所有人都很迷惑,怔怔看着这大臣,无论皇帝还是大臣的心中,此时几乎都在暗响着同一句话……
“这人莫非是个傻缺么?”
“又或者是突然得了失心疯?”
“他竟然让杨一笑上交赋税……”
“知不知道人家有七千铁骑……”
……
【今天剧情太连贯,所以两章不好拆分,二合一发布,大家可以猜猜,这个大臣是谁的人,他看似找杨一笑麻烦,其实真是找杨一笑麻烦吗?如果有目光深邃的朋友,应该能从这个表面剧情读出深意,许多事不能看表面啊,暗地里也许掩藏手段,就比如这大臣奏疏杨一笑交税,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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