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傍晚他也来过我们的院子,说是有事情请教你哥哥。我也从来没有将他当外人,直接招呼他进屋吃茶说话,他跟前的小厮就一直在门口候着。”
冷清欢默了默:“听说那个被吓得疯癫的婆子,是因为偷拿了冷清琅的一支金簪?还对冷清琅出言不逊?”
楚若兮点头:“可不是么,一连高烧了三天,神志不清的,说胡话,一直在念叨着让冷清琅饶命。跟她一起的婆子说,她一直口无遮拦的,当着清骄的面都不避讳。”
冷清欢微微蹙起眉尖:“莫不是这孩子真的记恨上我们了么?”
“这孩子的确心思重,小小年纪,就很会巧妙地掩藏自己的心思,说话做事,就跟大人一样。
当初他不好好读书,父亲就是怕他跟着金家人学坏,就给他找了个清闲差事,好歹也能管束着他。你想,刑部是什么地方,千奇百怪害人的手段听得还少么?
可是,我对他可不薄!我嫁进府里来的时候他还小。我作为嫂子,还有你哥,对他就跟亲兄弟没有什么两样!
不瞒你说,薛姨娘话里话外的,提醒过我许多次,说他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但是我不信,看着他可怜,掏心掏肺的,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当初金氏被发配
,就是我与哥哥将计就计,揭穿了金氏的罪行,他定是心里有疙瘩。再加上冷清琅这五年里处境凄惨,以死相激,他想法偏激了。”
“是与不是,叫过那个小厮来,审问审问就知道了。”
冷清欢有点犹豫。
审问之后,的确是水落石出了。
可无论是不是冷清骄做的,都摊开来晾着了。这关系出现裂缝,再也无法弥补。
对于一个孩子,究竟怎么处置,冷清欢拿不定主意。
锦虞是前车之鉴,一个将你恨之入骨的人,若是轻易饶恕,可能会对自己造成危险。
可就这样宣判他的罪行吗?让他越来越恨自己,最后像冷清琅那样,手足之间闹腾得你死我活?
尤其是,现在还只是猜疑,没有得到证实。
冷清欢轻叹一口气:“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情因我而起,还是我找这个孩子谈谈吧。”
楚若兮很通情达理,毕竟,冷清骄是她们的手足兄弟,不是外人。
回到王府,冷清欢立即就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还有自己与楚若兮的怀疑,跟慕容麒一五一十地说了。
即便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此事就是冷清骄所为。但是,冷清欢觉得,自己应当与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将一些解不开的疙瘩解开。
清骄不
再是八九岁的孩子,已经明白事理,懂得是非。假如,自己一直在逃避此事,任由冷清骄胡乱猜疑,或者是听别人的挑拨,时日久了,迟早出事。
慕容麒默了默:“此事还是交给我来吧,当初清琅一事,多少都是因我而起,你就算是费尽口舌,他也未必肯信。”
“可是”冷清欢不知道怎么表达。
慕容麒揉揉她的脑袋:“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冷清骄在刑部,是从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吏做起来的,但是他的身份与背景,就足以令人刮目相看,争相巴结。
上到尚书,下到狱卒,谁敢不给冷相面子呢?更何况,人家两个姐姐,一个是麒王府王妃,一个是皓王府侧妃,按照押宝几率来看,将来成为国舅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五十。
他处事圆滑,左右逢源,也喜欢结交,身边的人可以说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这一点,与带着几分文人傲骨,洁身自好的冷清鹤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