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理完各处事务,李大管家刚刚端起了茶碗,还没撇开茶沫,便看见赵东临冒冒失失的跑进来。
他皱起眉头,正待训斥几句,就听闻李尤从外面”捡“了个人回来,便一脸狐疑的跟着往后罩房来了。
“怎么回事?”李大管家在国公府当家十数载,说话间自带一股威压,“你不是出府办差了?好端端怎么弄个生人回来?”
虽是亲生父子,但李尤也陪着小心:“父亲,这个人好像有些奇怪。”
李大管家闻言看向地上的男子,在他被掀起的罩衣
他眼睛微微眯起,明白了李尤的意思:“这人隶属江南道?”
大周官差不同品级,不同从属,服装便大不相同。
品级主要由颜色区分,而不同的从属则是看衣领处的绣图。
此人穿着应是江南道的低阶官差,隶属黜陟使常靖。
“父亲先前说过,凡外地官员非述职或休假不得以官身回京,此人……官阶如此低微,用不着来京城述职,而他差点一个人在京城冻毙,看起来也不像是休假。两者皆非但却穿着官府,想来此人入京必有古怪!”李尤斩钉截铁。
李大管家亦是如此考量,他是国公府管家,自然知道府上与常靖的恩怨:
常靖乃太子心腹,宁国公府乃是二皇子岳家,如今太子与二皇子相争的局面,说两家乃是敌手,亦不为过。
而二皇子事发以来,宁国公府便是为了自保,也一直努力为其翻案,却苦于无处着手。
眼下这人……会不会是个突破口?
只是此人出现的时机……是不是太巧了?
他吩咐道:“搜下他的身上。”
这种动手的事情,自然又是赵东临去做。
他里里外外将人掏了个遍,只取出一个灰扑扑的牌子。
“这是什么?”李尤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不出所以然。
李大管家拎起桌案上的油灯,将灯油倒在腰牌之上。
转瞬间,便显现出彩云图案。
李尤和赵东临瞪大了双眼,但李大管家并不准备解释。
他掏出帕子擦了擦手,问道:
“你们从何处发现此人的,过程如何,细细说来!”
李尤早知父亲必有此问,为了避免饮酒之事败露,他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他只说自己带赵东临出去办差,天寒路滑回来晚了。路过拐角巷时,发现此人昏倒在地,他上前查看之后,敏锐的从衣着上发现此人有古怪,便将人捡了回来。
李大管家闻言,皱起了眉头:
拐角巷离宁国公府隔着三条街,而离东宫只隔着两条街。
难道此人是要去东宫?
他冷然的看着地上昏厥之人:“你们今晚定要看好此人!这屋里太冷,取两个火盆过来,再去拿几床被子,别让他冻死了。待天亮后,去请府医过来给他看看,待人醒来之后,再来报我。”
“是!”
交代完,李大管家便匆匆离去。
赵东临忙七手八脚的端了两个炭盆过来,又跑去将自己的被子抱了过来,给人盖上。
待他气喘吁吁的忙完,李尤拍了拍他的肩膀:“干的不错,明日去内事房领两床新棉被,就说时我父亲赏的。”
“多谢李大哥!”赵东临笑得眼睛都没了,忙不迭地的拍着马屁,“您可真厉害,只一眼就瞧出了此人的来历!”
李尤洋洋自得:“那是自然,今后你跟在我身边好好学着点。”
“多谢李大哥提点!”
铁链声响起,柴门被重重锁上。
待房间内外全部安静下来,男子面上的僵紫便快速的褪去,回复了如常的脸色。
若此时有东宫永嘉殿的人在,便不难发现,此人正是方才来东宫,为常靖传递手书的那名送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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