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朝食后不久,谢锦绣两姐妹就来了她的院子。
“三姐姐,这些书看得我头晕,也不知能不能考上。”谢琳琅有一点担心,起初的雄心勃勃这时候只剩下一点小火苗。
“要做的事全力以赴,剩下的再交给运气。”谢霏点了谢琳琅的脑袋一下。
“嗯,三姐姐说得不错,拼一下将来不必后悔,而且咱们如果晕,焉知旁人不是呢?”谢锦绣板着脸说道。
“不错,且西京城并不是所有的贵女都会来考书院,而那些平民或寒门女子,能识字读书已经不易,可以参加书院考试的,应该更是凤毛麟角。”
谢霏分析给姐妹俩,这是实情,能够在逆境里脱颖而出确实令人敬佩,但是被家境现实吞噬摧折的还是最普遍的。
姐妹俩连连点头,打起精神读书。
谢霏指点了应该重点学习的地方,让她们姐妹安心在这里温习,便拿上银子带着珊瑚和玲珑出门去了。
角门门房里,珊瑚递给黄鹂一身衣裳让她换了,简单绾了头发,又塞她手里两个饼子,带她一起上了马车。
黄鹂上车小心地给谢霏行礼:“三小姐。”又向玲珑讨好地露出笑脸,玲珑扭过头没理她,黄鹂便缩在一边,拿出饼子低头急急地吃。
马车走到东市时,谢霏掀开车帘向铺子那边看过去,远远地却见铺子前似乎站了许多人。
铺子前确实有不少人,两方对峙站着,一面为首的,是买下对面杂货铺的东市令管家,另一面是那些跟着星移的匠工。
星移却不在这里。
谢霏今日戴了长长的帷帽,全身都遮起来,本是不愿让黄鹂父母看见,这时走下马车,那些匠工们都没认出是谁。
“你们这个铺子并未去东市衙署交付税赋,怎么敢在这里修缮经营?还不快让开,将里面那匠工叫出来,随我去对面铺子里做工,工钱不会少了你们的。”
东市令管家捋着他下巴黑痣上的毛,扬声叫嚷道。
匠工们挡在门前,纷纷开口:“东家尚未经营,交什么税赋?”
“是否交税赋,与匠工何干,为何要叫我们去那铺子做工?”
“我等断不会去,还要伺候星小爷做活,莫要在此叫嚷。”
匠工们转身就要进去。
“我是市令老爷的管家,我的话你们也敢不听,不吃些教训不知道进退,给我打,将里面的人带出来!”
东市令管家退后一步,身后六七个家奴扑上去,对那些匠工拳打脚踢。
谢霏正要叫玲珑去报官,就见一道人影飞身过去,只听噼啪的声响和接连的惨叫,那些家奴们纷纷倒在地上哀嚎。
月娘掸掸身上的灰尘,睨着那些人冷笑:“小妇人今天有事拖延了片刻,竟然就有人上门讨打,且让我看看,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东市令管家没有想到一个小妇人竟然有如此身手。
不过毕竟常混迹市井,知道这样的人一定不是简单的民妇,所以一边叫着一边后退:“你这妇人敢殴打市令家奴,待我报与老爷,拆了你的铺子!”
说罢带着家奴们急急地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