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为何打我!”谢霜声音颤巍巍。
“长姐!”
“长姐住手!”
“谢雯放肆!”
几个声音一同响起来,众人一看,倒是谢铮,许承恩和大夫人许氏同时开口了。
“怎么?用手段欺我妹妹,害她差点丢了性命,我还打不得你了?你倒是说说看,得了什么要死的急症,又在哪里医好的?”
“谢铮!”谢雯转头瞪着弟弟。
“去将那为你的好妹妹诊治的郎中给我带来,我要看他怎么说!”
刘大人这时不阻拦了,这可是关阳侯世子夫人,又是在替他审案,他只要静观其变就是。
谢铮看看谢勉和许承恩,只好硬着头皮回话:
“二妹妹快到家时便好转了,是以并未去诊治,回来后喝了姜汤,发了汗,便大好了。”
“哦?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呀!谢铮,你已是当朝五品官,如此糊涂不分青红皂白,如何做得一个好官?”
这话说得谢铮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的同僚都在旁边,可谓颜面尽失。
“还有你,许承恩,许二公子!你本是我三妹妹未婚夫婿,明年便要迎娶她过门,却整日围着她的庶姐团团转,这又是什么道理?若是你更心仪我这庶妹,如此怜惜,不如便悔婚另聘可好?”
谢雯的话不仅让许承恩脸色难看,就连镇远侯夫人,许氏的嫂子在旁边,脸上也十分挂不住。
“大姑娘慎言!”谢老夫人这时不得不开口。
“今日之事且待日后查清,宾客们都在,莫要失礼。”谢老夫人低声警告。
“扶三小姐回后院,找郎中来看伤。”谢老夫人又吩咐她身后嬷嬷。
“且慢,谢老夫人,本官这案子还未审清,还请坐下稍待。”刘大人这时慢悠悠开口。
谢老夫人无法,只好坐回去听审。
“诸位也都看见了,谢三小姐身上的伤不虚,且事出反常必有妖,谢二小姐突发急症除了她自己,无人可证明,事发突然却有贼人未卜先知诱骗,推三小姐下水有什么好处呢?”
刘大人反问。
“大人,若是三妹妹所言有虚呢?虽然事发突然让三妹妹返回庄子,可是谁又见到有人诱骗她到河边,推她下水?”
谢勉突然说道。
刘大人眯眼看,心道这可是亲兄长啊。
“那么谢三公子说说看,三小姐有什么理由说谎?就为了陷害你们,不顾生死跳入河中?江少师救起她时,可是在水中泡了一夜,若不是命大,那就是十死无生。”刘大人冷笑。
见谢勉不说话了,便低头叫小福:“下跪何人,抬头说话!”
小福战战兢兢抬头:“小的叫小福,是谢府小厮,”他又看十七,脸色一白转头急急地说:
“大公子命小的去接三小姐,二小姐的丫头追上说,让我不必那么急着去,三小姐或许已经从别的路上返回了,找不到也不必急,留在庄子上玩到今日再回。”
谢铮惊讶地看谢霜,谢霜立刻一脸无辜,眼里含着泪。
“到庄子上果然没看到三小姐,小的小的……就去赌钱了。”
谢铮恼怒地看着小福,脸色铁青。
“那丫头是谁?”刘大人喝道。
“是那个叫白鹭的。”小福低声说。
“将白鹭拿来。”一声令下,片刻间一个脸色惨白的小丫头被带进来。
“你是白鹭?还不快说,如何做你主子帮凶,谋害嫡小姐的?”刘大人厉声问。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白鹭伏在地上哆嗦。
“白鹭,你竟然做出这等事?”谢霜震惊地看着白鹭。
白鹭猛地抬头看谢霜,又顺着目光向谢霜身后看了一眼,咬咬牙:“是,都是奴婢做的,奴婢从前因为三小姐斥责过奴婢怀恨在心,所以趁此机会故意让人不去接三小姐,还找人去吓唬三小姐,不想那人竟然推三小姐下水。”
“你在哪里找的人?什么样的人?”江渚厉声问道。
“是……是个乞丐,因为脏污容貌看不清,我给他谢府小厮衣裳和蓑笠,让他藏在路上等着吓唬三小姐。”白鹭说道。
“你怎知二小姐会腹痛返程,将三小姐抛掷在荒郊?”刘大人追问。
“我……二小姐天凉就会腹痛,那天天气阴沉,我便猜到了,只是劝说公子们为了回程快,让三小姐下车便好。”白鹭木木地说着。
刘大人无法,这是铁了心顶罪了,看了一眼江渚,江渚沉默垂眸。
“白鹭为家婢谋害主子,带回巡城司收押,待定案后问罪,小福虽不知情却也难辞其咎,押回去重责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白鹭瘫软了被拖出去,众人松了一口气。
“江少师,那个乞丐下官一定严令缉拿,绝不会放过,下官这就回衙署书写卷宗。”刘大人拱手告辞,长出一口气带着衙役走出暖棚。
“还不把三小姐带下去歇着!”许氏蹙眉吩咐婆子。
“且慢!”江渚出声。
众人就在等着这把刀落下来。
江渚闷声不响把人带来,打脸谢府闹得鸡飞狗跳,必然有缘故,他一直未发声,就是等着最后来一刀。
男宾客有人腹诽:这是江渚惯用的手段,看人唱戏,露出马脚跳出来补刀。
“江少师来者是客,谢家的事谢家人自会解决,就不劳烦少师费心了。”许氏不买账,别人怕他,许氏却只是厌恶他。
“师母!”江渚恭恭敬敬施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恩师于我便如亲父一般,恩师亲生女儿,便是澜洲之妹,妹妹受人欺凌,虽为异姓兄长,亦不能不管。”
“况且,谢霏为我手下人所救,”江渚指指月娘,“谢霏的命,便有澜洲一半了。”
“你……”许氏又惊又怒。
“既然妹妹在谢府,嫡亲兄长不能担起守护之责……”江渚走到谢铮和谢勉面前,谢铮面露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