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退到三楼的第一副镇长吓得脸色苍白,退无可退。情急之下钻进一间办公室,拖来几张办公桌,把门牢牢顶住,一边颤抖着双手拨打手机求援。
这时候也不想谈什么稳住局面了,先保住小命再说。
有几个环保,林业,土管所的科员反应慢了些,正想着退回办公室躲避,就被劈头盖脸的棍棒砸倒在地。
村民平时都把他们当成了眼中钉,这个时候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怎么可能会放过。
“打,使劲打,就是这龟孙子不准咱们养鸡养猪,说是污染环境。”
“对,还有这个,老子自家栽的树,砍了几棵给儿子结婚打喜床,这龟儿子跑来说没得砍伐证罚老子一千块钱,打死这狗日的。”
“就是,那个崽儿更可气,老子在光石头坡上开的荒山修的房,非说老子占用基本农田,带人给老子拆了,有仇报仇,打死这帮狗杂碎!”
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把遭受过的痛苦通过手中的棍棒全部发泄出来。
好在村民并非全都失去了理智,有些在镇政府上班的本乡本土的算是逃过一劫,其他人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
镇政府停车场里面几辆公务车已经燃起熊熊大火,有人拿起打火机,准备引燃镇政府大楼办公室里面的文件资料。
趁着村民赶来镇政府,费劲口舌说动看守的街坊,终于把伤者送到卫生院救治之后,赶过来看见这一幕的游所长吓得亡魂大冒,叫上几个本乡本土的公务人员,拉的拉拖得拖,总算将那村民劝解住,避免了一场更为惨烈的恶性事件的发生。
开玩笑,这办公楼要是点燃,还有不少工作人员躲在办公室里面,这后果——
游所长根本不敢想。
发泄完怒火的村民不知道得到哪个高人指点,从三楼到一楼,甚至镇政府大楼外小广场上以及所有对着办公大楼的监控设施以及监控室的电脑,全都被砸了个稀巴烂,被扯下来不知道丢到了哪个角落,反正找是不可能找得回来了。
……
“又打群架了?”
刚把车开进小镇街口的赵无庸,看着车窗外三三两两提着棍棒的村民,苦笑了一下。
都什么年代了,还在打群架,也不知道外出打工多挣点钱。
这场景赵无庸在萧贵明的记忆中见多了。
那时候每到赶集,街上到处是喝的酩酊大醉的酒疯子,一言不合就干架,开始是一对一,然后是一对二,最后发展成数百对数百的比比皆是。
一个小地方,都是亲连亲戚连戚,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随便一个人身后都有一个或几个大宗族,谁被欺负了,马上就有人参与进来打回去,往往两人间的一个小摩擦,都有可能引起家族与家族之间的群体性械斗。
改革开放之后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人人都忙着搞钱,过好自己的生活,宗族械斗这种情况也就很少有了,但也不是没有。
看今天这规模,貌似参与的人还不少。
车开到平街上,“这回不用把再你丢在这里,让你一个人找东西吃不敢带回家了。”赵无庸想起那年带甄绿萼回老家,担心老妈骂自己就把甄绿萼自己下车吃东西,没敢带回家的事,苦笑一下,用略带歉意的语气对甄绿萼轻声说道。
“哼,这回你叫我下去我也不会下,反正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甄绿萼幽怨而又娇嗔地回答道,像极了第一次见公婆的小媳妇,脸上荡起一片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