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池渊的帮助,两日的路程,一日就到了。
远方的雪会化吗?一切都会回到从前来过吗?
竹林斋久久不亮、无人出来的屋里有了声响和人影。
程祥没有人影,不是没有人影,是被薛奇打晕将人困起来了,程祥倒在屋内的角落里,像没了生气。
在他的身边是满地的狼藉,窗纸破损,屏风碎成粉末,杯盏遍布各地,桌子、案几为木头碎屑,床边的窗帘满是抓痕。
放着书册和卷轴的架子推倒在地。
“哈哈哈。”一个披头散发佝偻着背的人蹲在地上疯狂的撕扯书。
时而笑时而哭,时而对着空气说话时而对着空气发呆,好不一副魔怔的模样。
忽然,蹲在地上发狂的人转过头,薛奇满脸的沧桑,好不凄惨,要不让人心痛。
为了至生的挚爱,他愿意付出一切来换她回来。
他摸着自己的脸苦笑,喃喃自语,“不好看了,阿清就不喜欢了,阿清喜欢干净的薛郎,对,阿清喜欢干净、整洁的薛郎。”
原地转了几下,拍了拍衣服,目光转向倒在地上的程祥。
此时程祥已经醒了,他正在盯着薛奇,嘴巴张张合合被结界吸收了,看口型是在问,为什么要这样,发生了什么?不要走上不归路,你是灵谷峰的掌门。
薛奇冷眼看程祥,睥睨着他,用手掏了掏耳朵,表示很聒噪,尽管没有任何声音,有的是他粗重的呼吸声。
他为了练成透支了身体和灵力。
在书消失的时候也只是不敢相信,那本书对他也早就没用了,他已经全部记住了,他的爱人等不及了,他也熬不住了,想迫不及待的见到爱人,想抱住爱人。
薛奇捡起一本被撕烂的书,翻了几下,嘲笑着自己当的掌门。
忽然他直直看向程祥,伸手穿过结界,掐住程祥的脖子,让人再次昏迷不醒。
他看着晴朗的天,伸手比划了下,手指包握住太阳,然后用指尖将太阳碾碎。
等到薛雨洋回到时,只看见了满地的狼藉和稀稀拉拉的血迹。
眼泪夺眶而出,跪在地上看着地上的碎片,忽然他捡起一片碎瓷片,看到了上面的图案,是一个笑脸,这个杯盏是他小时候玩闹在他爹的杯盏上画了一个笑脸。
当时他爹抱着他转了好几圈,很是喜欢,一直很珍惜,可是现在碎成了碎片,就连上面的笑脸也有些破损。
“爹。”
池渊看着心痛,若不是他被仇恨蒙昏了眼,如今也不会变成这样。
薛奇本也没有错,错在自己的逼迫,自己的强制,自己的松懈,错在自己的狂妄自大,错在自己没有早点发现军队里有叛徒,若是早点发现了,他妹妹也就不会死了,雨洋也不会未足月就失去了娘亲,薛奇也不会成现在的模样,他是天大的恶人,不应该被原谅,他让自己爱的人掉了眼泪,让人伤心了,他让这个太平的世间又要沦为血海了,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对不起。”
“不怪你,是我爹太思念我娘了。”薛雨洋听到池渊的一句抱歉,却是摇摇头,“你也补救了,我们都走错了,都错算了。”
他丢下瓷片,站起身,眼睛看着角落里的程祥,上前去叫,无果。
池渊道:“只是缺氧太多了,昏迷的时间长了些,无碍。”
“我爹他现在在哪呢?”薛雨洋听了一半思绪就跑了,“爹一定会在密室。”
他目中无神的打开密室,密室很昏暗,在角落里燃着几根蜡烛,烛火微晃。
但在中央却有着冰蓝色的光。
薛雨洋走近,离近映入眼帘的是一口棺材,等到看清里面的东西,他噗通一声跪下,用手死死的捂住嘴,瞪大得眼睛里是难以置信。
微微的叫了声,“娘。”
冰棺里的不是别人就是他娘,二十多年,尸身不腐,与记忆里模糊的身影重合,眼角的一个痣更加确切证实了这就是他娘,他娘没有在竹林的墓里,而是在密室里,被他爹的完完整整的放到了密室里,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他爹的到底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