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韩无忌带着杨琪和小毅赶到了韩山镇的家里,倪小米和唐瑶被放在了一号别墅,毕竟在亲戚眼里,杨琪才是孙媳妇。
原来饭店的一楼已经被清空,被设置成了临时的灵堂。
韩无忌进屋跪倒磕头。
按照风俗,孩子夜里不能靠近灵堂,杨琪抱着小毅在门口鞠躬,马淑琴拿来孝服给孩子披上。
韩无忌的师父坐在灵堂的一边抽着烟,韩无忌磕完了头起身。
韩田磊站在一边说道:“李市长找了两个专家,说是要开颅,但是成功率几乎没有,送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让我做决定,你爷爷生前最要脸面,临到最后在被剐个光头,划开头皮,他会怪我的。”
韩无忌看着草席上穿着寿衣盖着黄纸的亲人,用力的抿了抿嘴,他知道他爷爷的性格和爱好,年轻时喝了太多的劣质烧酒。
转身出去,让杨琪带着小毅先回县城,坐韩猛的车,他要留下来守灵。
送走了杨琪和小毅,韩无忌来到楼上,安慰了奶奶一会,回到楼下,跪坐在一边。
陆续有堂伯堂叔过来磕头慰问,韩无忌一一回礼。
直到夜里十一点多,最后一个来磕头慰问的离开。
“师父,你去歇着吧!”
“没事,年龄大了睡的少,你爷爷当村支书那会没少照顾俺家,我给他守一夜,不影响明天喂羊。”韩老四熄灭了烟说道。
韩无忌也不再劝阻,点了点头。
韩老四看了看韩无忌的眼睛问道:“手上有人命了?”
韩无忌一惊,扭头看了看旁边打盹的韩田磊,回过头冲着师父轻轻点了点头。
“生死关头,被迫出手?”
“嗯,两个外国的杀手。”
“你的眼睛里已经有杀气了,我一辈子小心翼翼的,从不与人斗狠,就是怕下手没有轻重,想到你年纪轻轻就破了。”
“没什么,自然而然地就出手了,我必须活着回来,还有国家利益在。
“哼!我就知道姓江对你那么好就没有好屁。”韩老四一撇嘴。
“江老已经不在了,不关他的事。”
“你拉倒吧!我给他起的外号叫神算子,别人算三步,他算三年。我就是不喜欢他那样的,不像俺们鲁南人什么事都放在明面上,文革的时候,你真以为他是回来看我爹的吗?是让我们给他证明他曾经很英勇,结果害得我爹被批斗了两年,要不是练武身子骨好,早就熬不过去了!”
韩无忌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不过他也释然了,江老确实善于政治,他也是受了不少教育,最起码在他最难的时候庇佑过他。
师徒俩聊了一夜,韩田磊累了一天了,一直打盹,马淑琴一会送被子,一会送热汤,又是安慰楼上婆婆,也是忙了一整夜没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搭灵棚的人来了,在门口空地上开始施工,这时候就是女眷们前来哭丧的时候了,基本是马淑琴的活。
还有韩田磊把兄弟们也来帮忙,有白事大总负责指挥所有人。
天色一亮,得知消息的人开始陆续往这里送花圈,个人的,村里的,镇上的,很快就把灵棚周围布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