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片刻未停,尽洲被掩埋在白雪之下。
城主府中,镇北王父子正看着沙盘谈事。
说着说着北淮安突然一阵心悸,难掩的心痛袭上来。
北淮安还未痊愈,面色更为苍白。
“青墨,京中可有消息传来?”
青墨眼神一闪:“世子,近来天寒,京中并无消息传来。”
北淮安心神不宁的坐下:“不知为何,我心慌得厉害。”
镇北王想到京中情况也皱眉:“那陈晴怜已死,可青娆还在,她态度不明,是敌是友未可知。”
北淮安倒不担心这个,他担心的是他不在,会有人欺辱妻儿。
“音儿聪慧,青妃不足为惧,儿子担心有人趁我们不在,欺辱了音儿他们。”
镇北王一言难尽的看了北淮安一眼:“棠音是镇北王府世子妃,又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京中谁这么不长眼敢触她霉头?你啊,关心则乱。”
镇北王看着窗外大雪:“这尽洲苦寒更甚边洲,这里的百姓也不知怎么度过。”
北淮安想起了去年的炕,只可惜这个天气不行,泥巴都冻硬了,挖都挖不出来。
“他们在这里生活了许久,父王不妨派人去看看。”
镇北王也生了意,派人去看了百姓们如何抗严寒。
北淮安怎么也安不下心,一封加急信就送了出去。
他猜想京中定然出事了,不然不会这么久一封家书都没有。他只求陆棠音和孩子们没出事,一切平安。
陆棠音依旧缠绵病榻,但比之前好些,清醒时间长多了。
“世子那边如何了?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响起,青柳端水,青颜拍背,房中丫鬟忙得团团转。
陆棠音看着掌心的鲜红,万分平静。
“主子,世子那边无事,您别急,顺顺气。”
等陆棠音缓过气了:“兮兮殊殊去宫中了?”
“是,您病了之后,太后娘娘不放心小郡主小世子,便召进宫中了。”
陆棠音松口气:“去宫中也好,也好让他们与太皇祖母亲近些。”
“战事如何了?”
“攻下尽洲后,盛国再无动作,现下也无消息传回来。”
陆棠音倚靠在枕头上,巴掌大的脸蛋上皮肤似透明,微微阖上眼,更显羸弱。
“主子,您躺下再休息会儿吧。”
陆棠音费力的睁开眼:“咳咳,无事。躺太久了难受,坐一会儿也好。”
陆棠音总觉得困倦想睡觉,她已经知道自己是中毒了。宫中密药,为的是离间王府与宫中的关系。
“去拿纸笔来。”
青柳不知她要做何,搬了小几在床上,又放上纸笔。
陆棠音勉强提气写了一封绝笔信,密药哪有那么容易解开。那日太医嘀咕声她依稀有听见。解毒的关键在熬,解药也是以毒攻毒,若是能熬过去自然万事大吉,可多的是熬不过去就亏空至死的。
陆棠音寥寥几笔写下了对财产的安排,以及对北淮安的思念。她希望这封信能达到最大效用,咳嗽一声一口血就喷上去了。
“主子——,来人,请太医,去请太医!”
太医诊脉之后微微凝眉,世子妃身子太弱了,这解药下去反而亏空了身子,可现下已经开始解毒,半途而废伤害更大。
“世子妃身子虚弱,解毒时吐血没事,老夫开一贴药给世子妃,喝几日试试。”
青柳将信收起来,若是世子妃没了,她们也不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