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助理刚要敲门的手也被张晓敏的忽然出现吓了回去，“伯母？”
“嗯，建国他半夜咳嗽个不停，我起来帮他倒点水，你们这是？”张晓敏越过陈助理，看向盛时。
滴答滴答……
是血落在地上的声音。
“盛总这是怎么了？”张晓敏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急忙小跑过来，才发现一直支撑着盛时的，是自己的女儿苏落雨。
“小雨！他这是怎么了？”她有些手足无措，不敢去碰盛时的伤口：“我去喊医生来！”
漆黑的夜色之间，张晓敏没看清盛时的伤口是枪伤，只顾着打开诊所的门，让几人快些进去。
陈助理接替苏落雨扶着盛时，苏落雨才得以脱身，到一旁去敲医生的门。
“什么事啊……液体输完就拔针，别来烦我！”带着睡意的声音从门缝中传了出来，还有窸窸窣窣的翻身声。
苏落雨皱眉：“医生，我可以付双倍诊费！”
里面传来不耐烦的一声“啧”，随后休息室的门被大力打开，一个穿着潦草的白大褂的男人揉着眼睛走了出来，一边抱怨道：
“就算是双倍诊费，大晚上的就不能消停点儿吗？”
苏落雨才不管那么多，盛时都晕过去了，枪伤本来就可大可小，她一把拽过医生的手臂，拉到被放在床上的盛时面前：“快。”
医生嘟囔着小声抱怨了两句，低头一看，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被吓得不轻，“这，这是枪伤！哪儿来的？”
“您先别管枪伤哪儿来的，救人要紧啊！”陈助理急忙道。
“嘭！”巨大的声响让苏落雨警惕地向后看去，是张晓敏。
她手中的搪瓷缸掉在地上，热水撒了一地，这个从来没有见过那些东西的女人，此刻浑身都在抖，“枪？小雨，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妈，现在情况紧急，一会儿我再和您解释。”苏落雨头疼至极，一边安抚自己的养母，一边看向一旁的医生。
那医生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但最终还是重新上前，臭着脸招呼陈助理给他拿消毒的东西。
“我不懂这些，不是有护士吗？”陈助理有些笨拙地从旁边的诊台上取来勉强能认出来的东西，递给医生。
“怎么，你还要把我们家的护士牵扯进来？”医生瞪了他一眼。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助理当即道：“而且我们是受害者。”
“我会替他止血消毒降温，但这种程度的枪伤还是得去医院才行，小诊所没有手术的条件。”医生硬邦邦地说着话，熟练的给手中的小刀消毒。
“伤口旁边的皮肤都发炎了，必须处理掉。”他说着，在盛时的手臂上扎了一针麻药后，在伤口周围抹上碘伏，“等他醒过来，就赶紧去医院。”
医生用镊子将盛时手臂的子弹夹出来后，原本已经不怎么流血的伤口，忽然开始冒血，看上去有些恐怖。
一旁的张晓敏已经不忍心看了，直接转身背对着众人平复心绪。
或许是麻药的量不够，诊所医生下手去剜伤口周围发炎的地方时，盛时慢慢睁开了眼睛。
“别动。”苏落雨眼疾手快，一把摁住了盛时的手臂。
“我这是……怎么了？”盛时嗓子都哑了，说出口的话，像个破烂的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