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怀孕以后,方卓文去了美国,受方卓文之托,明月寒将天硕送回了香港玉龙门,顺道拜祭了李英琪。
陈凡经历了丧女之痛后益发消沉,只是静静地看着鞠躬上香行礼的明月寒,“你是卓文的朋友?”
明月寒并未多言,“受人之事忠人之托,那我先告辞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明月寒低头一看,嘴角滑过一丝柔情,“林枫,何事?”
林枫的声音响起,“明老师,我听宁枫说,是你送天硕回的香港,可以帮我去孤儿院看看沈姨吗?当时从香港走得仓促,也许久没回孤儿院看她老人家了!”
明月寒笑得淡然,“这有何难?又忘记了?外人面前称呼明老师,私底下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月寒!”
林枫轻笑出了声,“固执!总不过是个称呼!好吧,月寒,谢谢你!”
明月寒这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陈凡喃喃问出了声,“明?明月寒?你是明家哪一支的?明朗生,明朗清还是明朗康?”
虽和陈凡无交情,但是名义上他依旧是方卓文的岳父,所以明月寒还是恭敬地回答道,“家父明朗清!”
陈凡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明朗清的儿子?明朗清!是曾经那一人最喜欢的男子,是曾经那一人被他压在身下仍旧呓语的名字,是曾经那一人直到死都没嫁到的男子!
陈凡嘴唇微动,“你跟林枫什么关系?她不是结婚了吗?你喜欢她?”
无端被一个外人洞察了心意,明月寒一时有些语塞,“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陈凡冷哼出了声,“不是喜欢,谁会在意异性对自己的称呼?”一如从前,他希望沈熠林称呼他凡哥,可是沈熠林每次都是连名带姓称呼他。可是她呓语时唤着那人的名字,只是“朗清”!那般欢喜那般深爱!
明月寒不由得朝陈凡又翻了个白眼,“我们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
似是想到什么,陈凡交代了一句,“你等等!”转回身去房间拿了一个礼盒出来,递还到了明月寒手中,“我听卓文说,枫丫头又怀孕了,你帮我带份礼物给她!也别说是我送的,就说别人送的或者你送的!”本就是当初明朗清误以为沈熠林嫁给陈凡并结婚生子寄来的贺礼,现在也算物归原主吧!
明月寒接过礼物走出了玉龙门,打开来观察了一下,是银匠世家定制的送给孩子的银手镯,只是内侧似乎还刻了字,他轻轻打开包装袋,赫然刻着一个“林”字,明月寒不由得揣度着陈凡和林枫的关系,他唤她“枫丫头”,又提及“又怀孕”,卓轩从前是银龙帮的人,林枫断不可能跟玉龙门的人来往甚密,更何况倘若他们有关系,林枫之前还可能在玉龙门失去那个孩子吗?
一路沉思,不知不觉来到了林枫描述的孤儿院,沈兰开门之际,有些诧异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你是……”
望着慈祥的沈兰,明月寒满脸堆笑,“沈姨好,我是林枫的好朋友,我叫明月寒!”
初听到这个姓氏,还是林枫读大一的时候,她开心地告诉沈兰,大学里有个姓明的教授特别照拂她,大一的时候,明朗清对她的惜才是真的,明朗清对她的疼惜也是真的,更忍不住想把她介绍给明月寒,林枫不知道的是,后来知晓他们恋爱关系的明朗清是因为喜欢方卓文才对她更加关照!
“明?”沈兰只是喃喃地反问了一句。顿了顿,她试探地反问道,“林枫从前说有位明朗清教授在学校就总照拂她,你跟那位教授是?”
明月寒眼见沈兰也听说过父亲的名讳开心的接下了话,“家父明朗清!”
沈兰的眼神闪躲了一下,“那是真的好巧!”
明月寒眼见沈兰也不是外人自顾说道,“父亲从前就想介绍林枫给我认识的,是我清高自负惯了不愿意接触,倘若当初就结识了她,我不会让她吃这后来的许多苦!我在明家也是说得上话的,定会一力护她周全!”
沈兰挤出一丝笑容,点点头,“林枫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卓文,卓轩待她都好!现如今结识了你,都是缘分!”
眼看也到中午的时间,沈兰将明月寒引到了林枫之前居住过的房间,“你先坐一会,我早上煨了藕汤,再炒个青菜就可以吃饭了!”
明月寒走进了房间,满屋子的陈设简单,从前林枫的那张单人照已然收起,玻璃下压着的是林枫结婚典礼上四人的合影,明月寒忍不住抽出了那张照片,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林枫的脸,笑得那般明媚那般幸福,卓轩的手轻搭在她肩头两侧,她的两只手只是抬到肩高的位置回握着卓轩的手。明月寒一时失神,照片滑落到了地上,他连忙俯身去捡,却无意看到了背后的备注,方卓文(兄),卓轩(弟),李英琪(姐),林枫(妹)!
姐妹?林枫是陈凡的女儿?明月寒被这一认知震惊到了!就在这时,手机响起,他低头一看,是方卓文,“应该到香港了吧?送天硕回玉龙门了?”
明月寒喃喃问出了声,“林枫跟陈凡到底什么关系?”
方卓文一时语塞,“怎么这么问?”
明月寒隔着口袋抚摸着陈凡给的礼物,“他知道林枫又怀孕了,让我带一份礼物给她!”
方卓文酝酿了半天才说道,“我和卓轩都知道,她是陈凡的女儿,她自己不知而已!”又简单将当初医院长廊上的一切叙述了一番。
明月寒这才点点头,“原来她不是孤儿!”
方卓文不由得叮嘱道,“若是见到林枫,不要提及,毕竟是那样不光彩的身世!”
明月寒用力点点头,“那我自然知道!”心中一紧,对林枫的疼惜更增添了几分!
吃饭的时候,二人聊着家常,明月寒不由得打趣道,“沈姨,总听方卓文说林枫的好,她有什么缺点吗?”
沈兰不由得轻笑出了声,“她什么都好,就是不会整理内务,不会做饭,要不是卓轩宠着她,谁受得了这么笨手笨脚的小丫头做老婆!”
明月寒也不由得笑出了声,“是啊,我也以为她是无所不能的,上次一起去吃西餐,她居然连牛排都不会切!”
沈兰忽然停住了筷子,神情有些暗淡,“是啊,从小到大,她都很努力,从前我开了个奶茶店,她也是放了假就帮我守摊,大学时候也是利用寒暑假做家教,到处实习,赚了钱就寄回给孤儿院!别说西餐厅,她从小到大连虾都没吃过!后来林枫和卓轩离开香港,方卓文来过一次,我才知道,从前她吃虾过敏,都是方卓文买的最好的进口药膏给她!方卓文每次接她吃烤全羊,把肉切小切好,也是方卓文让商为打探得知她从小家境就贫穷,所以尽量生活方面多照拂着她!说起来方卓文也为她学了不少东西,做饭,收拾家里……有缘无份吧!”
明月寒这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之前还以为她是恃宠生娇,原来只是从未接触过,不由得暗自嘲笑自己的肤浅。
沈兰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望向明月寒有些试探地反问道,“明家家境优渥,你父母感情应该也是相当好的吧!要不然也不会培养出这么优秀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