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晌午一过,天空突然阴云密布,不多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崖底江水如受惊的野马般被风掀起大浪,撞击岩壁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紧接着,暴雨如断线的珍珠,从天空倾泻而下。
江水水位随着倾盆骤雨落下开始上涨,慢慢吞噬崖底沙滩,一步、一步……最终漫到洞口。
昏迷中的楚沁心已经听不见咆哮的江水声,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她进入自己的世界不想出来。
水漫进山洞后一点点上涨,大石板床一半已经浸在水里。
狂风越来越猛烈,裹着江水“哗”一下冲进洞中,扑湿沉睡中楚沁心的衣衫,她依然一动不动,任凭风雨肆虐欺负。
“娘子!”
南宫尘冲进山洞,抱起湿漉漉的人儿就往外跑。
沙滩上的水已经漫到膝盖,他将昏迷的楚沁心快速绑在身上,拉住绳索飞身登上崖壁。
雨越下越大,风越来越急,视线模糊不清,南宫尘弓着腰,尽量不贴近岩壁上突起的岩石,以免碰伤楚沁心。
到了崖顶,解下身上绳索,顾不上身上累累伤痕,在疾风劲雨中狂奔出森林。
解开拴着的马绳,翻身而上,策马向城里奔去。
此时庸北城里好多医馆都关门歇息,南宫尘敲开一家,没等开门的郎中看清来人,他如旋风一般闯进屋,颤声疾呼,“郎中,快点诊治!”
郎中看着从水中捞出来的两人,不敢怠慢,“快快快,放到这边床上!”
南宫尘将楚沁心放到床上,拉过被子将她捂紧,郎中号脉时他找到毛巾先把楚沁心头发擦干。
郎中号完脉,脸色微沉,“公子,老夫有话直说,姑娘脉象极弱,几乎摸不到,命悬一线,急需上好人参续上一口气,公子可有千两纹银?”
“有!多少都有!只要郎中将她救活,多少银两都行!”
南宫尘想都不想一口应允,这会就是要他割身上的肉做药引,他毫不犹豫拿刀砍下给郎中。
“好,你跟我去熬药,这里让内人帮姑娘换件干衣衫。”
言毕,对着里屋喊道:“老婆子,快点出来帮忙!”
“来啦。”
老婆子出来,郎中交代一番,带着南宫尘抓药然后去熬药。
人参汤熬好后,南宫尘端着碗来到床边,将楚沁心抱在怀里,一勺一勺小心喂到她嘴里。
边喂边流泪。
等他把一碗汤喂完,将楚沁心放平躺好后,他的三魂六魄好像才回到身体里。
他要是再晚去一点,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的娘子。
想着后怕。
此刻,他庆幸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原来那日接到烟雨朦的飞鸽传书,说她已经来到楚沁心的身边做贴身丫鬟,高兴之余,也有些担心。
烟雨朦看似柔弱,一副让人怜爱的小模样,实则鬼点子极多,稍不留神就会着她的道。
楚沁心心底纯净,从不与人勾心斗角,背地里使坏她不是烟雨朦的对手。
南宫尘想让楚沁心离开焉北寒,但是又担心她吃亏,于是,考虑再三,找到烟县令。
他以关心烟雨朦为由,出去找她回来。
烟县令知道自己女儿看上南宫尘,此番出去是两人达成协议的,他不愿意女儿独自跑去京城。
毕竟女儿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岭南,一下去这么远实在不放心。
但是拗不过只得妥协。
他也想让南宫尘把女儿找回来,可是,南宫尘身份不允许他离开岭南,要是放他离开被皇上知道,乌纱帽保不住不说,全家人都得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