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屋内，扰人清梦。
松开怀里的枕头，安宁并未睁眼，在床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无视门外隐约传来的怪声。
“呜呜呜——”
“别嚎了，你到底是什么问题，说出来阿迪帮你。”
“呜呜呜——”
打开房门，二鬼的声音从走廊上吊着的铜钱里传出来。而张端林，则靠墙盘腿坐下，老僧入定般恍若未闻。
瞟了眼走廊尽头的座钟，早上七点三十分，距离入睡，只过了四个小时。
“辛苦了，他们还在扯？”听到走廊的动静，安宁打开房门。
张端林站起身，活动活动身体，完全不见被鬼哭话痨荼毒四小时的疲惫，“一个负责哭，一个追着问，没停过。”
嘴角抽搐，安宁心道，人和鬼果然不一样，几个小时不停重复同样的行为，一点都不会腻。
“再哭就把你送去灌孟婆汤，让你把蜜宝忘得一干二净。”
近视眼闻言，顿时僵住。
——从未见过如此歹毒的玄术师！
“哟，大师您醒了，早上好啊。”阿迪立马将哭唧唧的近视眼抛在脑后，狗腿地凑到安宁跟前。
想了想，时间还早，便带着阴魂们回到房间。
背靠床铺，安宁坐在地毯上，对阿迪道，“利仁医院什么时候请的神像，从哪请的，你是不是加入了他们。”
三个问题直白无比，砸得阿迪差点维持不住谄媚笑脸。
“呃……您这问的……”阿迪嗫嚅，“不就是，医院嘛，这两年刚开的，但是你说的神像我真的不清楚，11楼都不让上去，我哪敢去。”
没去过？
安宁根本不信，“所以你是想说你身上神像的气息是自己长出来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哼哼唧唧地点头，阿迪低着头偷瞄安宁的表情。
“听说阴司改革了，早就没有下油锅之类的处罚。”语带遗憾，安宁指尖聚起团团阴气。
银灰色的气息并不耀眼，却像带了星光，令人着迷。
阿迪死死盯着安宁指尖，眼中贪婪之色渐浓。
像是看穿阿迪的想法，安宁伸直手臂，向他展示手里的气息，“喜欢吗。”
饿虎扑食般，紧紧抓住安宁的手，嘴角咧到耳后，张开猩红大口，露出内外两排尖牙。
眼看就要将气息团吞吃入腹，嘴边接触到的却成了空气。
“嗬呃——！”
白皙的手掐在阿迪的脖子上，制住他接下来的动作，“饿死鬼要是都像你这么聪明，阴差可就有的忙了。”
“给——嗬我——！”
阿迪原形毕露，原先夸夸其谈、热心助鬼的形象消散殆尽，更没有昨晚在安宁面前无赖的模样。满心满眼只有方才没吃进肚子里的气息，满满的阴气，附带浓郁灵力，堪称大补。
对比阿迪此刻的狰狞表情，安宁过于轻松，轻松的让对方感不妙。
不过三秒的时间，阿迪的腹部急速膨胀，高高隆起，裂开一条缝，准备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