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魔焱伤心过度,只身回了北荒魔殿,终日闭门不出。
而相柳独自一人回到了潼月湾,整天待在海底浑浑噩噩的度日,不再理会南荒的政事。
自那以后,相柳人也开始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在他的眼神中,不再有昔日的明亮与温暖,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与悲伤。
失去了依依的他,生活陷入了一片混乱,房间里,往日整洁的一切都变得凌乱不堪,甚至连曾经那清新的空气仿佛也充满了尘埃。
他犹如一台机器一般应对着每一天的生活,白天便呆呆的倚靠在石像旁,不言不语,不吃不喝。日落后,才只身一人回到潼月湾,两点一线,活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就连攸宁和初弦出现在他面前,他也视若无睹,仿佛没看到他们一般,他那不修边幅,狼狈不堪的模样,甚至还吓哭了两个孩子。
“爹爹……外爷,刚才我喊爹爹,爹爹都不理我……爹爹是不要攸宁了吗……呜呜呜……”
“外爷,娘亲去哪里了?弦儿要娘亲……呜呜呜……”
面对两个孩子的询问,大羿也只能沉默。
听到初弦哭着喊着要娘亲,相柳的动作一滞,脸上表情才终于有了变化。
相柳回过头,缓缓起身走到初弦的跟前,弯下腰轻轻的把初弦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慢慢走向石像,边走还边轻柔的抚摸着初弦的后脑勺,嘴巴里还不断地轻声哄着:“初弦乖,爹爹抱抱…”
依依曾嘱咐他,相柳不开心的时候,少把初弦带到他跟前,所以在看到相柳冷不丁的回头把初弦抱走了,他心里的那根弦也是绷得紧紧的。
大羿本想上前阻止,但看到相柳那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他便停住了脚步。
哎……罢了,总不能让他刚失去了妻子,最后连孩子都不给他抱了…
“爹爹……呜呜呜,娘亲去哪里了………弦儿想要娘亲……呜呜呜”
“别哭……我的弦儿,乖,不哭……”相柳轻声的哄着初弦,他的下巴轻轻的贴在初弦的脑袋上,泪水早已不由自主的滑落。
“呜呜呜…爹爹……也不哭……弦儿给爹爹擦擦…”
初弦抬头与他对视,只见初弦战战兢兢的抬起小手手,用他的衣袖小心翼翼的给相柳擦拭眼角的泪。
相柳这会儿才认认真真的看清他儿子的长相,蓦然发现,原来弦儿的眉眼那么的…那么的像她…
初弦除了发色像他以外,无论脸型,还是五官……却都无比的像她…
而他一直以来,却都忽略了……
……
看到相柳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大羿不放心两个孩子待在相柳的身边,于是不顾相柳的反对,强行把两个孩子带回了东皇岛。
本来有初弦陪着他,他透过初弦稚嫩的面容中仿佛看到了依依还依旧还陪在他身边,所以他还能偶尔出现一丝笑容。
后来连孩子都看不到的相柳,便开始酗酒,试图在酒精的麻醉中寻找片刻的安慰。
然而,每次酒醒之后,那份深入骨髓的痛苦只会变得更加清晰。他曾以为酒精能帮他逃避,却没想到它只是把他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在他的心底深处,那份对依依的思念如同一把温柔的利剑,既刺痛着他,又让他无法忘怀。
他在睡梦中一次次地与她相见,一次次与她缠绵悱恻……但每一次梦醒,现实中的空虚与寂寞又会无情地打来一记耳光。
…………
神主知道这件事后,便让华音上门去劝诫相柳,华音几次三番劝诫无果,甚至还出动了洪江老将军来给他做心理疏导,只是最终都被相柳无情的给轰了出来。
突然有一日,相柳出现在了北荒魔宫前,魔焱听说相柳来了,也知道这段时间他是怎么过来的,于是便想安慰一下他。
这是自依依离世后,魔焱第一次踏出魔殿。
当他看到殿外的相柳时,魔焱不由的一愣,相柳如今憔悴就得像一棵枯树,曾经丰满的脸颊变得瘦削,深邃的眼神也失去了光芒。他的头发变得凌乱,胡须也没有刮,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相柳…你来了…”
“……”相柳垂眸沉默着。
“相柳,你今日怎么有时间来这儿?”
“她在哪里!”相柳冷冷的开口,声音仿佛淬了冰一般寒冷。
“什么?你说谁?”魔焱一头雾水。
“你的妹妹!”相柳轻抬眼眸,一双阴冷如鹰的目光注视着魔焱,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
“我不知道!”魔焱闻言泄了气,自从那日过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楮莘。
“你不知道?她可是你的妹妹,你跟我说你不知道?”相柳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他怒发冲冠,周围的温度也随之下降。
“相柳,我真的没骗你,我真的没见过她,我也想找到她,暴打她一顿,好为依依出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