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每次电话之前都会对暗号的蕊蕊今天终于不用再绞尽脑汁地为下次编暗号了,原因无他,小两口幼稚的联系手段已经被父母勘破,再多暗号也基本属于掩耳盗铃。
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蕊蕊依旧回到自己的房间给男友发去短信。
“好消息!咱们不用偷偷摸摸啦!现在周围方便吗?”
对方的回复很快传来。蕊蕊开心地拨通了手表里唯一的这串电话。
“大林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蕊蕊在被窝里偷偷地呐喊。她之前已经习惯叫吕郜林“老公”了,然而此时得知电话会被监听之后她实在是不敢这么放得开。
“额,小嫂子?”
比吕郜林声音更加活泼一些的男音传来,蕊蕊很快意识到这不是吕郜林,是吕维。吕郜林时常因为课业等原因无法及时回复或者通话,但是他从未让吕维代替他接过电话,即使他们之间毫无秘密,吕维也完全了解蕊蕊的事情。
“怎么是你?你哥呢?”
蕊蕊很难不担心吕郜林是否发生了类似车祸之类的意外。
吕维尽量简单地把白天吕郜林被带走的事情告诉她,“小嫂子,我也不能说太多,这个电话有可能也被监听了。”吕维旁敲侧击地提醒蕊蕊,蕊蕊立刻会意,知道关于自己的事情恐怕不能再说。
电话不安全,她也不能冒险多说,只交代吕维等吕郜林回来之后及时通知她后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回到客厅的时候,逸璞有点心疼地抱了下失落的蕊蕊,大女儿虽然不是她生的,但是在他们的概念里是没有区别的,蕊蕊现在就是他们不太聪明的大女儿,小孩子情窦初开异地网恋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想奔现,结果男朋友却被国家征用了。
真的蛮惨的。
这时候泝溯非常贴心地给蕊蕊塞了一个小东西,蕊蕊一看,是一个只有手心这么大的绿色闪光琉璃瓶,瓶子中装了一些费洛蒙,这个小瓶子上方是一枚圆润单独设计的气味散发口,需要的话可以旋转一下这颗珠子,就会有淡淡的气味传出来。
这是一种简单的机械使用,但是却非常有效地缓解了蕊蕊暂时的惆怅,她不知道吕郜林何时能给她回话,也不明白地面人类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回归生活努力读书,尽量在下一次见到吕郜林的时候自己能有所成长。
几个月之后。
地面上的晚樱已经开始凋零,湖水里的水草又重新长了一茬,春假已经结束很久,吕家人以往惯例的出游第一次没有按照家族传统实行,原本一年前就定好的游轮之旅被他们早早地就推掉了,吕母日日的担心自己大儿子的状况,却只能在偶尔收到的没有地址的纸质信件中得知大儿子的近况。一家人现在都尽量避免在吕母面前提起大儿子的去向问题,吕维也常常在回家住的时候佳努力开心地哄一哄自己的母亲,然而效果甚微。
“你最近有谈恋爱吗小维?”
吕母一边有些心神不宁地给吕维做饭,一边手忙脚乱地去切蔬菜,她说话时眼睛会避免去看吕维的脸,以往精致的发丝最近也没有被好好打理,家里的菲佣因为上次的事情惹了她心里的不痛快被直接辞退了,如今她自己天天日常安排得非常满,但是一想到大儿子她还是会无法入眠。
她二十出头就得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就算原本就出生在高干家庭的她也因为一举得子被老爷子十分地看重,于是夫妻俩在家长的帮助下一路官运亨通直到二儿子出事当年老爷子也突然因病去世,一家人才转圜到了异国他乡准备提前退休找一处能栽花种草的小天地安度余生,却没想到大儿子就这么一句话不让多说的就被带走了。
吕母心里知道吕郜林多半确实是如他所说的有“任务”要执行,可是她最近还是觉得睁开眼睛就会想起那次断桥大儿子在病房里虚弱的哭泣,也会常常想起小儿子那时候头上遭受致命一击躺在小床上微弱的喘息。
这样严重的思念和担忧让她原本保养得极好的皮肤出现了磨灭不掉的皱纹,然而她已经无法去想了,现在她每周隔三差五的去教堂也于事无补,昨晚她梦里梦见两个儿子纷纷离她远去让她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孤独的病死了,她在梦里出了一身的汗,直到吕父把她叫醒。
门外的吕维被吕父偷偷地拉去小喷泉后面,避开吕母的视野两个高大的男人席地而坐让喷泉的边沿把他们挡住。
“儿子,你妈最近很奇怪,可能是更年期到了?整宿整宿地做噩梦,还老是说胡话,我想着要带她去看看,她却说我嫌弃她了!这可怎么办?”
吕维闻言透过门上的玻璃偷偷看了眼手忙脚乱的吕母,她原本也是很爱和家人们一起跑个五公里或者小小的爬个山打个网球的,所以体态保养得很好,但是这么一看确实能看出来她应该很久没有锻炼或保养了。原本她爱穿的裙子也没见她穿过,现在这些衣服都是新买的略略宽松一些的当地流行的颜色非常俗艳的所谓的“设计款”,他也能察觉到似乎大哥一走,他永远年轻靓丽爱笑的妈妈已经很久没笑了。
“那我今天找个理由带她去看看?我听人说更年期是会心慌燥热不安的,现在大哥又不这种情况,所以妈才会这么严重吧?”
然而吕父却拦下了他,他把吕维带上了楼,在二楼杂货间里翻出来一本杂志,又在杂志的夹页中翻出一张空白的纸条,这纸条吕维一看就觉得很熟悉,大小形状都是符纸的样子,然而上面没有字不说,还是紫色的。
吕父叫吕维好好地把纸条拿了,又让在另一本杂志中翻开其中一页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