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既然执念已经化解,咱们就高高兴兴上路投胎吧!”阿孟拍拍手,朝着徐蔚然伸过去。
三五斤立马挡在床前面,说什么也不让阿孟碰到徐蔚然。
徐蔚然一脸懵,推开了三五斤,纳闷地问:“什么意思,我死后没有立刻归地府吗?我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他低头看着这双格外年轻有力的双手,指腹上是常年干活烧菜磨出来的老茧,与他那双握剑的手不同。
“还有,执念,什么执念,我没有执念啊。”徐蔚然深知执念太深不是好事,死后灵魂难以安息,他才不会那样折磨自己。
转过头,徐蔚然一脸严肃地盯着三五斤:“五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顶着阿难那张稚嫩年轻的脸,眼神却是师父才有的深邃,三五斤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这下子就连阿孟也搞不懂了:“灵魂徘徊人世迟迟不肯离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执念过深。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其他理由。”
在徐蔚然一再逼问下,三五斤深吸一口气,才开口道:“当年师父身死,被…被我背回到老林村,我想将他下葬的……”
他偷偷看了一眼徐蔚然,毕竟当初徐蔚然死前遗言是让白虎吃了他,自己将他带回去,算是违背了他的遗言。
徐蔚然脸色平静,示意他继续说。
“为师父处理后事的时候,发现师父有一魄剥离了身躯,徘徊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去。后来我去柳城里采购丧葬用品,在路边捡了个痴呆的小乞儿。”说到这里,三五斤苦笑,站在徐蔚然面前像是个认错的孩子,“我探查到他魂魄不全才天生痴呆。我,我动了私心,我想办法将师父这残留的一魄塞进了他的身体里。我自私的认为,只要这样师父就还在。”
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在场众人神色各异,阿孟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情况,指尖点了点下唇,忽而笑:“有意思,你们可真有意思。小白视这段经历为累赘,将其放入共用的一魄封存起来。而你,则是将自己所有最为珍视的感情和经历全都放在这一魄里,太过强烈的感情反而使得你这一魄自我剥离。”
她拍着手哈哈大笑:“哎哟,小道士啊小道士!你身为修行之人,在该看得开的时候看得开,可感情做不了假!”
徐蔚然被她笑得面红耳赤:“我不明白,还望姑娘解释。”
“你该是没有执念的。”阿孟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你也看得清,不对你很早之前就看清了。只不过在最后一刻,你才放下了。”
瑟瑟目光复杂的看着徐蔚然,放下二字,说来简单,做到最难。
就像如今的她,依旧被困在当年。
“你放下这段感情,放下一切过往,坦荡赴死。”阿孟伸手遥遥点了点徐蔚然,“可你这段感情太过于强烈,它觉得,你的放下背叛了它。”
自己背叛了自己的感情,这听起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情随心走,心死则情灭。
至少在那一刻,徐蔚然明白自己是真的释然了。
“如此强烈的感情在被你抛弃后,就选择了逃离你,它想借助那一魄幻化成一个完整的自己。一个为爱痴狂,为爱舍身,不顾一切的徐蔚然。”阿孟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