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你闻到了吗？”白虎抬起头，湿漉漉的鼻头微动。
“嗯……”瑟瑟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她也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不远处，嘉青正在摆弄整理他的东西，瑟瑟见状，凑了过去：“摄魂珠可有什么动静？”
那油绿色的珠子黯淡无光，静静躺在嘉青手边。
瑟瑟伸出手指来回推动珠子，看珠子中暹罗那张扭曲的脸滚来滚去。
嘉青摇摇头：“入府后便没了动静。”
“那是什么意思，他在这里停留了许久？”
“不，”嘉青眉宇间多了几分严肃，“在用摄魂珠追踪他的气息时，我加入了一丝黑书的灵气。”
瑟瑟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不太确定，黑书应当是不在这，不然我早早就能感应到。但黑书曾在此地出现过，且留下了些许灵气。”
瑟瑟皱眉苦恼：“可这城主府里也没什么异常的地方啊，若是黑书留下的灵气一定会造成十分明显的异象。”
白虎摇头晃脑：“城主夫妇能看见鬼，不就是异常之处吗？”
“那老几十年前就能看到了，他打娘胎里开的阴阳眼。”瑟瑟翻了个白眼，并未将夜书怀的阴阳眼与黑书联系起来。
嘉青沉吟：“许是更久远的事情。”
“那暹罗两世都窝在柳城里不肯出来一点，他是不是故意在迷惑我们。”瑟瑟将摄魂珠捏在手里，使劲儿地摇，像是要把暹罗的残魂摇到吐。
是啊，暹罗两辈子加起来快九十年不曾踏出柳城一步，摄魂珠如何会引导他们来到重夜城的？
这也是嘉青思索许久想不明白的疑惑之处。
瑟瑟趴在嘉青身边，眼睛滴溜溜一转：“反正下着雨出不去也无聊，要不你去打听打听？”
嘉青看她，清澈的眼神里满是疑问。
“这府里也有好多上了年纪的下人，你不是最会唬人吗？找几个看着好说话的，算两卦说说好话，借机打听一下。”瑟瑟循循善诱，“你看，偌大的城主府就住着夫妇二人。城主年纪轻轻的，他父母双亲和其他亲戚怎么没见到？”
“人嘛，关系攀着攀着，聊着聊着，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嘛。”
嘉青抿着唇沉默半晌，似乎觉着她说的话挺有道理，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那该怎么做？”
连日的相处，瑟瑟看出眼前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道士在人情世故上就是个一窍不通的笨蛋，她心情好，也乐得教他。
“府里大多数下人都出去帮忙，留着看家的不是年级小就是腿脚不便的老人家，你随便逛两圈。遇到老人家，就说些人家爱听的，什么福寿绵长，什么子孙富贵哎呀！反正将人哄开心了，叫人家信服你了，坐下来再聊一聊。”瑟瑟扭头看了看周围，瞥见角落里摆放着一把草药，“对了，府里每日都要熏草药用来防疫病。你就随便画个符，让人跟草药一起烧，就说有神效！”
嘉青无语：“你这是骗人。”
“当真无用吗？”瑟瑟眯着眼笑，“当真没有驱病防灾的符？”
两双眼睛对峙半晌，嘉青先一步败下阵。
如今城内外洪灾严重疫病肆虐，他们的线索也中断在此，想了想好像也没其他办法打破僵局了。
嘉青从袖中取出两张黄符纸，手在虚空中一握，沾了朱砂的笔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笔尖微微点在黄符纸上，嘉青周身气势一变。
瑟瑟下意识屏住呼吸，一瞬不瞬盯着嘉青如何落笔，如何起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