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足的千舟则是没有任何担忧的情绪,在千无落奉命前来一探虚实的时候,千舟正自娱自乐的自己跟自己下棋。
见他过来,面上也没有任何意外。
挥退身边伺候的小厮,又给自己的心腹使了个眼色,确定没有碍眼的人,千无落才叹口气,自斟自酌道:“你哥我为了你跑断了腿,你可倒好,一片岁月静好啊!”
千舟捻起一枚黑子落下,姿态慵懒。
“能者多劳嘛!”
说着又故作委屈道:“这次的事分明就是无妄之灾,我老老实实的禁足在府,都能被一个老刁奴背刺算计,真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好在有哥在,不然.......我这个无权无势的王爷就不是坐在这里下棋,而是换一个地方吃板子了!”
“哥,你说弟弟我冤不冤?”
说起那个狗胆包天的老刁奴,千无落冷笑。
“好在俞长安这些年长进了不少,也看得清局势,认错态度诚恳,补救的也及时,不然,俞家迟早要彻底消失在蒙都。”
千舟轻笑,又捻起一枚白子落下。
“我那个表哥啊!最是胆小,也最会审时度势,如今俞家地位尴尬,说句四面楚歌也不为过!”
千无落也笑。
“如今除了你,他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千舟点头。
“没错,我这个王爷再不成器,再不中用,也是皇上亲子,正儿八经的王爷,更何况我身后还站着历王,只要我安稳一天,俞家就能跟着安稳一天。”
言下之意,俞长安可信,并且不用担心他的忠诚。
因为,俞家和他俞长安,能依靠的只有他千舟!
千无落放下茶盏,坐到他对面,捻起一枚黑棋却迟迟没有落子。
“在你心里,俞长安可信,我呢?”
千舟理所当然道:“哥自然比俞长安更可信!”
千无落唇角微勾,黑棋落下。
“这么些年,我看你倒是没怎么长进啊!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千舟执白棋落子。
“哥不在我提防的范畴之内,自始至终都不在!”
千无落唇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神情愉悦。
“回来这么久了,都不曾听过你哥我的名声吗?”
“自然听过,那又如何?”
两人一来一往在棋盘上厮杀起来。
“身为皇上手里的刀,自然是为皇命是从,皇上让我杀谁,我的刀便会毫不犹豫的出鞘——除之!”
千舟颔首。
“职责所在,应当的!”
“若我这把刀,要对准的是你呢?”
千舟撇嘴。
“那自然是我那个亲爹皇上不做人,虎毒尚且不食子,真到了那一天,我那个亲爹连畜生都不如!”
这话不可谓不大逆不道!
千无落就跟没听到一样,黑棋攻势更猛了。
“你会怪我吗?”
千舟的防守滴水不漏。
“不会,怪只怪我生在皇家,身不由己!”
千无落扔下手里的棋子,神情复杂,长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