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老夫人再次闭眼,等着他们写断亲书。
“你,还愣着干什么?”秦氏用手指了指谷之远。
“这、也没有手帕写断亲书。”谷之远十分矛盾,想写又不想写。
“撕下你的衣摆。”秦氏不屑,想写断亲书还不容易。
谷之远看了看自己的娘,最终一狠心,撕下了一块衣角。
流放路上,他照顾妻儿都自顾不暇,哪有精力管老娘。
要怪,就怪老娘不该跟大房说断亲。
若是大房没分出去,如今他们也能着沾点光。
他刚才可是瞧见了,梅芳他们正在偷偷吃东西呢。
大将军抄家时,梅芳母女肯定藏了钱的。
现在倒好,就是娘的一句话,人家吃香喝辣,他们喝西北风。
要怪就怪您自己,可怪不着儿子。
在心里为这断亲找了足够的说辞后,谷之远将写好的断亲书送到老夫人的手中。
“儿啊,你的手指不疼吗?”老夫人瞧着那鲜红的血字,差点晕厥,镇定一番后,她能说出口的,唯有这一句。
没有责怪,只有关心,谷之远倒是一愣。
可断亲书都写了,他能怎么办。
“笑话。”秦氏似一眼看穿老夫人的把戏,“上次我夫君给梅芳写断亲书时,你怎么不问问他手疼不疼?”
那一回,写的字可比现在多,流的血也更多。
谷之远的脸上,原本还有些愧色,听了这句话后,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报应,都是报应。”老夫人的脸上,露出渗人的笑容。
“走,我们上那边去,离老不死的远一点。”秦氏牵着小儿子,往前走去。
谷之远立马拉着大儿子紧随其后,还不忘用眼神示意谷盈盈。
早上本和秦氏置气的谷盈盈,没想到因自己扯出这些事,看了没看老夫人一眼,低着头跟上。
昨天还是一大家子人,今天就变成了孤家寡人,老夫人闭眼,流下了浑浊了泪水。
天大亮了,官差开始发锅巴。
谷月收起发给他们的锅巴,送进了空间。
这锅巴也是粮食,虽然硬,但若是煮成锅巴粥,还是蛮香的。
她寻思着,等到了驿站,得说服官差,让他们架锅烧火。
“所有人,出发喽。”官差又吆喝起来。
原本都坐着的人,立马站了起来。
谁也不想动作慢,跟不上大部队而挨鞭子。
这一次,陈大奎没有走在最前面,而是和王铁一起断后。
多年的经验,让他们知道,第二天的出发是最难的。
一觉醒来,泼皮耍赖、寻死觅活地都有,就是接受不了被流放的事实。
不用鞭子狠狠地抽上几下,他们是不会清醒的。
就在他们抽赶走了四五十个人后,发现有一个老太太却稳坐不动,眼神痴傻。
不管男女老少,鞭子招呼就好。
就在王铁要一鞭子抽到老太太身上时,一声大喝及时制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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