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凝浑浑噩噩的回到了江府,麻木的跟在秦微云身后,给江府的长辈请安问好。
江府本来给他们准备了热闹的接风宴,准备一家人庆祝一下。
西北的消息一传进来,沈老爷子直接进宫去了,大夫人也换上了素雅的衣服去了宣国公府。
两家同朝为官,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无论如何接风宴是无法举行了。
江老夫人叹息道,“多事之秋,宣世子为国而亡,我们也不好庆祝,这次委屈你们了。”
秦微云立马道,“不委屈,道理媳妇都懂的。”
江雪凝一进来就吸引了江家所有人的目光,但是她顶着一张艳丽的脸,神色却冷的像冬日的冰,倒是让人不敢接近。
老夫人自然是见过曾经的“顾明月”的,看到她脸时,却没有露出一点异色,只是关心的问了一句,“小七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江雪凝勉强挤出一点笑意来,“可能是有些着凉了吧。”
江绪风看了她一眼,主动给她解围,“七妹应该是被吓到了,我送她回院子里去吧。”
江绪风眉目温和的望了他一眼,江雪凝低头跟在他身后走了。
她实在是不想听一群人说话,也不想和他们寒暄。
她住的院子是早就收拾好的,江绪风把她送过去以后,敲打了下人一番,很快离开。
采月和青禾很快摸清了院子里的情况,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
江雪凝当天夜里就开始发热,把府里人都吓了一跳。
“是我害了你…”
她反反复复念叨这句话,把采月青禾愁的不行。
两人反复用湿帕子给她敷额头,用白酒擦手心,等天亮热度终于降下去了,她也不再说胡话了。
这一病来势汹汹,江雪凝整个人都恹恹的。
好在江家的男生在朝堂上忙,女眷们也各自有事儿,几乎没人关注她。
青禾迷信的道,“郡主你该不会是那天,被惊住了吧,要奴婢晚上去路上烧纸给你叫下魂。”
这是民间惊魂的传统做法,采月瞪了她一眼,“别乱说。”
“我没有被吓到。”江雪凝咳了声,“宣世子的棺木进京了记得告诉我。”
江雪凝很久没有这么软弱颓废过了,宣凛的死一下把她压在心里的那些情绪刺激出来了。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血,她亲人的血,朋友的血,下属的血…
她的身体被心里的恨意一下压垮了,汹涌的情绪瞬间爆发。
整整一个月,江雪凝把自己关在书房每天抄经书,安分的江家都快忘了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在她抄完第三卷经书以后,青禾轻手轻脚的进门来道,“郡主,宣世子的棺木明天进城。”
江雪凝手下的笔瞬间花了,“准备好孝服,明天去迎将军回城。”
青禾小心翼翼的道,“郡主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
江雪凝神情冷的吓人,“我没事儿。”
青禾不敢在多劝,按吩咐去给她准备孝服。
翌日,江雪凝早早就醒了,一身白色的孝服,整个人冷冽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