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香给他搬了椅子,太后一面听着萧荷陈述漠西诸事,一面缓缓打开信纸。
她瞧着那信纸上熟悉的字,眼眶微微泛起了红。
视线逐行扫去,落在了最后几行字上,静默许久后,有些不舍地将纸递给霖香。
霖香了然,接过信纸走到了殿内的燃炉旁,将信纸投到炉子中,火苗舔着纸张,转眼便烧成了灰烬。
太后留了萧澜说话,齐追跟着萧荷先行回府。
萧荷此行一路奔波,驱赶着孙亦然往京都赶,早已熬得眼下青灰,他枕着胳膊走在宫道上,哈欠连天。
他挑着眼皮睨着齐追,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五妹妹没有话留给你。”
齐追耷着眼皮,手里攥着那夜明玉佩,道:“嗯。”
沉默良久后,他才扯唇轻声问:“她一切都好?”
“都好。”
“太子待她好?”
“敢不好吗?”
齐追抿唇,不再说话。
萧荷抬手搭着他的肩膀,轻叹道:“兄弟,我知你心中不痛快,可是如今木已成舟,往日不可追,来日尚可期,你得往前看,五妹妹已经走到了前面,我们不能让她一个人撑着。”
齐追抬起头,瞧着头顶的那一半天,苦声道:“我知道。”
***
窗外飞虫掠过,鸟语声声,阳光斜透竹帘,光辉在萧棠脸上微微浮动。
殿内气氛凝重,落针可闻,账房的司计们头顶缀着冷汗,坐在下首的座椅上,无人敢抬头去看主座上太子妃的神色。
有胆大的抬着眼看了一旁的铜漏,太子妃已经从辰时一刻坐到了未时三刻,中间连午膳也不曾用过。
他们未曾料到太子妃会突然查账,也不曾想到她心算如此厉害,不过三个多时辰,便要把府上六年的账本核算完全。
萧棠算完最后一本账,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笔,合上眼眸没有说话。
一旁的银风蹲在萧棠身边,冷着眼瞧着他们,众人吞咽着口水,大气也不敢出。
萧棠指尖轻轻搓着账本,迟迟没有说话。
太子七年前临时封为储君,在此之前身份是未封王的皇子,未曾有封地,直到离京前才封食邑万户。
萧棠在太后身边教养,知道所谓食邑不过是听来多些,食实封不过才一千户,更遑论太子所授的一百顷永业田都在漠西境内。
这六年太子又实行休养生息之策,境内田租赋税一降再降,食封收入和朝堂下发的俸禄基本都填到了境内修建,一年的进项加起来还不到萧家偏系的一半,
便是如此,也不该差这么多。
她睁开眼睛,瞧着纸上的负账。
三千七百三十贯[1]。
她缓缓抬起眸,目光凝着锋芒扫过众人,似笑非笑地道:“你们拿着月银,倒是把这账记得烂糊,真是好大的胃口啊!”
银风一抖身上的毛,猛地站起身子,为首那人“噗通”一声跌跪到地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