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半眯着眼睛,缓缓吐出一缕白雾,目光从那丫鬟的身上移开,道:“真死了?”
“回大人,虽不曾见到尸体,但决计活不了,她中了鸩毒箭矢,又跌入急流,如今已经过了八九天,不止是我们找不到,前去探查的萧家老三也没能找到,此刻说不定已经到阎王爷那里报名了。”
陈正惜呵笑一声,漫不经心地磕了磕金枪:“那就有意思了,那现在和太子躺一个被窝儿里的太子妃,又是哪个阿物儿?”
一旁的孙直搁了烟枪,“啧”声道:“这是吃了豹子胆,来狸猫换太子了,当朝圣旨钦点的太子妃,还敢鱼目混珠不成?萧家这可是作践天子呢!”
他将话唱地又慷又慨,一副煞有介事地模样。
陈正惜闻言“噗嗤”笑出了声,拿手指点着孙直乐道:“秉之啊,秉之!”
他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僚属,道:“没听孙大人说嘛?这两日去活动活动,后日朝上参他一本!”
那僚属忙拱手笑道:“是!”
陈正惜嘬着嘴深吸了一口烟,缓声道:“云儿现在启程了?”
一旁的近卫态度恭敬地拱手道:“如今已经在路上了,不过,殿下不让人跟着。”
陈正惜面上有些不满,不过到底没有说什么。
他架着腿搭着眼皮道:“这些年他受委屈,心里有气正常,说来也是他愚钝,有他舅舅在这里,哪能让他白受这些苦?将来我可都是要百倍千倍补偿他的,就是有人想要这福气还求不来呢!”
一旁的孙大人忙拱手奉承:“殿下尚年少,早晚会明白太尉大人的苦心的。”
陈正惜笑了声,伸出手指弹了一下金枪斗里的烟雾,笑道:“但愿吧。”
烟雾在指尖轻散,丝丝缕缕,缭绕了一室。
太后将香柱插进卧炉里,眼眸沉沉地瞧着壁龛里的菩萨。
那玉雕菩萨满面慈意,一双静目好似能够容纳百川,就连嘴角的弧度也沉凝不变,一副山崩于前色不变,水决于后神不惊的姿态。
太后拿起桌上的玉佩,霖香忙上前扶她起来。
“娘娘丑事一刻了,该就寝了。”霖香瞧着太后眼底的血丝,轻声劝道。
太后起了身子,看着昏黄的殿内,停顿了片刻道:“还没找到啊?”
霖香知道太后问的是谁,她骤然红了眼睛,点了点头,道:“五娘吉人自有天相,会找到的。”
太后微微仰起头,合上了眼睛,长叹道:“是我,给她推到了渊里,我……”
霖香察觉有水珠落下来,温温热热,却惊得她手指颤动。
“娘娘……”
殿内蓦然沉寂,玉像前幽黄的烛光轻晃,香雾浮动,余灰凌乱,偌大的寝殿瞧着也愈发凄迷苍凉。
太后复又睁开了眼睛,睫毛在暗夜中泛着水光,但是声音却再度恢复了平静克制:“让澜儿明日入宫。”
霖香心中担忧,太后总喜欢把事情压在心底,也不肯与人说,长期以此,她担心太后会郁积成疾。
她只能默默在心中低叹,回道:“是。”
太后坐在床上,看了一眼玉盆里盛放的夜冰,已然化掉了半盆水,她侧身躺下去,轻声道:“把冰拿下去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