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好?明月清风星河澹,茉莉花香迎秋雁。云峰高处见飞翼,敛翮承霜哪畏寒?祁王殿下素有仁心,又礼让恭谦,我们为的是赞颂祁王殿下品德高尚。”
“再者,”萧棠勾唇,“茉莉花素来有纯洁忠贞之意,时人只会道祁王殿下忠于天子,品行高雅,谁人又会揪着茉莉花说什么,必不会落下私相授受的口舌。”
“所以啊……”
萧棠捏捏萧茉红扑扑的小脸:“四姐姐尽可放宽了心,即便有人深想,那人也只会是祁王殿下,毕竟,祁王殿下一见此荷包,就会想起这是位名叫萧茉的美人所做。”
萧茉闻言臊得不行,伸手去捂萧棠的嘴:“五妹妹不害臊,该打。”
两人一路玩闹着归了家,萧棠回到院子里让银露将孔雀羽线从库房里找出来送到露紫阁去。
*
接连半个月皆是雨天,天气也不似之前酷热,人们也渐渐感受到了秋意。
护国公文府。
西南角的一座偏僻院落在这秋日里显得格外冷清萧索。
早起时的天色黯惨惨的,透着点昏黄,一个四十多岁的仆妇正弯腰在院里打扫着落叶。
屋里光线阴晦,屋外树摇叶飞。
来送秋衣的小厮瞧见窗前伏案借光翻书的人,眼角流露出不加掩饰地讽刺和嘲笑。
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们文府的跛子二郎是哪根筋搭错了,竟开始装模作样地翻看起书来。
可惜啊,跛子就是跛子。
长得再好,书看得再多也无用,身有残疾在这世间注定就是出不了头。
他敷衍地行了礼,出门的脚步故意走得极响,似是在刺激窗前静坐的少年。
可惜那少年连头也未曾抬一下,只是兀自动笔在草本上写字。
一个时辰之后,文随真才从书中抬起头。
放下粗制毛笔,揉了揉有些酸胀的手腕,文随真将记了满满当当批注笔记的草纸连同看完的书收起来,好生搁置在书架上。
回过头来,他这才瞥见了台桌上放着的托盘。
里面的衣服看着熟悉,都是文府大郎文第榛往年的旧衣。
他自是没什么自己的东西,从小到大不过都是捡着文第榛穿过用过的物件,衣服不是大了就是小了。
他愣了会儿神,冷冷地收回目光。
抬手打开壁橱,壁橱里面放着一件用干净纯白布帛包裹着的物什。
文随真动作轻柔地将布帛打开,一个蝴蝶绕花镂雕宫灯露了出来。
旁边的丝盒里是一方浅白色手帕,手帕上绣着红如焰火的海棠花,旁边绣着一个棠字。
指尖将要抚触上去的时候,却又怕亵渎了圣物似的,缓缓收回了手。
文随真小心翼翼地将绣帕再次收了起来。
“多年浴火凌空啸,破茧成蝶飞天高。”
他看着那灯笼喃喃出声,眸光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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