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又继续道:“这四本书都是规范女子德行的,为女子立世之根本,多看一看总归对自己有好处,怎么看着太子妃像是不愿意?”
妺染明白了皇后是借着抄书来惩罚敲打她。
女四书?
皇后是在说她德行不规范么。
她垂眸道:“儿媳自无不从之理,母后既然吩咐,儿媳现在便去抄写就是。”
皇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妺染留在椒房殿抄了一小天的书,当然是没抄完的,只是她尽力抄,一点不糊弄,工工整整的,皇后要还是挑错,便是鸡蛋里挑骨头。
眼瞧着天边从朝阳变粉霞,妺染整理好自己的纸张,呈给皇后看。
皇后看过后还算满意。
“太子妃这一手字写的不错。”皇后拎起妺染的一篇字,拿远些欣赏:“娟秀工整,下笔有力又独树一帜,让人过目不忘。在闺阁女子中,你这手字也是很拿得出手的。”
妺染屈膝:“母后谬赞。”
“只是……”皇后顿了顿,道:“只是你到底年轻,这字与字之间的结构窄了点,显得有些小气,字如人,人如字,太子妃既有容人的雅量,字也应该更加大方才是。”
妺染很无语。
皇后又在阴阳怪气些什么。
见妺染不说话,皇后继续道:“太子妃近日身体总抱恙,本宫也不多留你,赶紧回宫歇息去吧。”
妺染恭敬告退。
椒房殿她是一刻都不想待。
知道她身体抱恙还叫她来作甚?
还不多留她?都从早上留到晚上了,还想怎样。
妺染没坐步辇,慢悠悠走回东宫。
她想了一路的心事。
皇后今天能跟她说这些话,可知皇后是知道了前些日子夏苏蓉的事。
但怀王妃不会多嘴去皇后面前特意告状,而夏苏蓉被扔回家后,更是没机会再出门进宫。
回了东宫后,妺染叫了糯米和朱砂,查一查东宫内院的人。
戌时末亥时初。
妺染拿了本女四书里今天没抄完的一本,端坐在书案前继续抄写。
无聊也好打发时间也罢,妺染其实就是想研读一下,这些书里,都是怎么束缚女子,并以此为标杆教育世间女子的。
玄廷也拿了本史书在一旁看,随意翻了两页,见妺染抄的认真,他忍不住道:“你何时是这么守规矩的人了。”
妺染抄完这一章最后一个节字,一边换纸一边说道:“你当那人是谁,当今皇后,即便我有一万个不情愿,还能把她如何,只能认真的完成她的要求,以免再出错漏。”
玄廷放下书,诧异道:“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话可不像从你口中说出来的。”
妺染轻轻一笑。
玄廷手指点了点桌案,懒懒道:“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憋着什么坏呢。”
妺染抬头看他:“你心思深沉,别把别人也想的那么坏好么,我这叫改邪归正,认真学习,从此好好做一个好人,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憋着坏了呢。”
玄廷嗤笑一声,妺染说的这番话,他半个偏旁部首都不会信。
就这样一个抄书一个看书,很快到了该安置的时辰,糯米进殿来对妺染回话。
“娘娘,都查清楚了。”
妺染放下毛笔:“哦?你和朱砂手脚倒快,查清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是谁?”
玄廷大半张脸藏在书后面,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虽装作不在意,却也好奇的往妺染这边打量,他很想知道妺染要怎么做。
“是王女官,私下里给椒房殿传话。”糯米道。
妺染冷哼一声,一点都不意外。
糯米靠近妺染,低声道:“娘娘,要不要除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