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狠狠一抖,立刻抓住辛朝义,眼泪汪汪的道:“老爷,妾身,妾身不知道,妾身的药里怎么会……”
辛朝义抓住凝霜的手,对一直想走却没机会走,如今尴尬至极的林大夫道:“林大夫,你来看看!”
林大夫看了陈贺芸一眼,犹豫一下,还是上前给凝霜搭了脉。
林大夫和陈贺芸关系不错,但却不知辛府内宅里还有这一摊子事儿。
他要是知道今天都不会来,也不会替陈贺芸说话。
眼瞧着陈贺芸失势是板上钉钉的事,林大夫也在心里估摸起来。
哪怕他现在不说实话,万一辛朝义再请别的大夫给凝霜看出来了,受损的将是他的药堂。
掂当来掂当去,林大夫面色肃然的道:“辛大人,霜姨娘的身体的确用过麝香,只是剂量不多,但天长日久下去,依旧伤身。”
凝霜哭了一声跪倒在地,立刻道:“老爷!妾身入府,只想一心一意侍奉老爷,对夫人也一直恭恭敬敬不敢有不敬之心,可就是这样夫人都不能容下我,竟在我的汤药里下这些东西!”
凝霜哭诉着,泪如雨下。
陈贺芸面色铁青:“你满嘴胡诌什么!我哪有给你下过这种东西!”
凝霜道:“夫人何必不敢承认?府中掌中馈之权的是夫人,建议我喝汤药调理的是夫人,把药送到我院子里的还是夫人!其实您大可不必这样费事,夫人不喜欢我生,直说便是!我会老老实实喝下绝子汤,也好过这样被人暗算!”
凝霜趴在辛朝义腿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捂着心口喊痛。
妺染叹息:“真是可怜了霜姨娘,入府不久,却要受这样的罪。”
凝霜哭着哭着,一个白眼翻上去,晕倒在地。
“凝霜,凝霜!”辛朝义手忙脚乱,赶紧让人把爱妾扶了下去。
凝霜被抬走。
辛朝义回头看了陈贺芸一眼。
这一眼里,饱含太多情绪,失望,恶心,冷漠,厌恶,怀疑,疏离,构成一种让人体会得到的冰冷的绝望。
陈贺芸捂着肚子缓缓起身:“老爷,老爷……”
辛朝义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老爷!”陈贺芸焦急的喊他。
辛朝义揉着眉心,官场上的事再如何,他尚可以处理,可家里的事真是一团糟。
他现在算是体会到什么叫清官难断家务事了。
陈贺芸是他心里唯一的妻子,给他生下一儿一女,如今还怀着一个,再怎么样,他不能休妻。
“今天起,你好好在院子里养身子,没事不要出门,孩子们都大了,你也放放权,让妺染和嫣儿去做去学。”
陈贺芸身形一晃,撕心裂肺的道:“老爷!”
辛朝义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他道:“你身边这些个琴清,宁韵之流都不适宜再留了,我来亲自处置,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处理内宅的事,如果你办不好,有的是人替你办。”
陈贺芸眼前模糊了:“老爷,你当真不信我。”
辛朝义感觉身心俱疲:“我没法儿信。从现在起,你老老实实养胎,在孩子平安降生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这里再横生任何的枝节。”
说罢,辛朝义转身离开。
陈贺芸再度晕了过去。
尚未离开的林大夫只得再次医治陈贺芸,叮嘱了许多事后方才离开。
门口处,妺染静静的等候林大夫。
林大夫向妺染作揖,妺染亦还礼。
“今日让林大夫见笑了。”妺染淡淡道。
林大夫擦擦额头的冷汗。
妺染继续道:“林大夫,今日之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