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山玉此言一出,众人自是颇为惊诧。
敬姝则眉头一皱,直接道:“把她带过来!”
卢美人被禁卫军押着到了她面前。
敬姝则对紫棠使了个眼色。
紫棠立即上前,一手捏住卢美人的下颚,在她脸上仔细检查,很快,她就发现了端倪,用药水在卢美人脸颊边缘一擦,而后揭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天呐!她竟然假扮成卢美人?她究竟是何人?”立即有妃嫔惊讶出声。
紫棠捏着卢美人的下颚将她一张脸抬起来,顿时露出了她原本的样貌。
一旁,裴山玉盯着这张脸,神情从一开始的困惑,渐渐变得明晰。
宁妃也盯着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你!”终于,裴山玉想起了她是谁,“皇上,皇贵妃娘娘,她是奴才的庶妹,名唤卢子娴,只是她自小便被送到乡下,不知为何顶替了小妹的身份入宫……”
他这么一说,宁妃就也想起来了。
的确是卢子娴!
范阳卢氏的庶女,她生母当年是裴山玉母亲身边的贴身丫鬟,却趁着裴山玉的母亲生病期间爬床,和裴山玉的父亲一夜风流,而后被抬为姨娘,后来又生下了卢子娴。
裴山玉的母亲深觉自己遭到了背叛,对这对母女厌恶至极。
后来,卢子娴的生母因病去世,卢子娴被裴山玉的母亲以克母的名义,送到了乡下的庄子里,由着她自生自灭……
宁妃到现在都还记得,卢子娴自小就掐尖要强,不满足于自己庶女的身份,总想压过裴山玉的亲妹妹一头,甚至明里暗里没少做些陷害的举动,当年裴山玉的母亲将她送到乡下也是有此原因。
没想到,时隔多年,她们竟然还能相见,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不知为何?当然是因为你那个嫡亲的好妹妹已经死了啊。”
这时候,卢子娴忽然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裴山玉乍一听到这样的消息,脸色瞬间白了。
他撑着虚弱的身子上前一步,望着卢子娴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的爹娘不顾她的身子康健,执意送她入京参加选秀的前夜。”
卢子娴冷笑一声,望着裴山玉的眼神带着一抹痛恨之色,“她得急病死掉,你那唯利是图的爹娘便想起了还有我这个被丢在乡下的庶女,将我从乡下接回去,顶替你妹妹的身份入宫。
“卢星羡,你妹妹是被你爹娘给逼死的!
“当然,你也有责任,若不是你为了宁妃执意入宫,抛弃了她,她也不至于在人生最需要你的时刻,孤立无援地凄惨死去。
“所以,你和你的爹娘,都是害死你亲妹妹的罪魁祸首!”
卢子娴一番话,对裴山玉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裴山玉几乎立即身体虚弱地跪了下去,面色悲恸,神情歉疚自责到了极致。
“别听她的一己之词。”
此时,敬姝却突地说道。
裴山玉抬眸看向她。
“她若当真这些年老老实实地在乡下,那这一身一刀封喉的本领,又是跟谁学的?”只听敬姝一语道破天机,直接说到了旁人一时没想到的关键点上。
此言一出,众人立即恍然大悟,而后就又是心生好奇。
一个乡下丫头,怎么可能学到这样厉害的功夫?
她背后必定有人指点!
“卢子娴,你好阴毒的手段,故意以宁妃与裴公公的关系诱骗碧青给大公主下毒,如今又直接招认范阳卢氏用你顶替嫡女入宫,这桩桩件件仔细算起来,你的目的,根本就是想要范阳卢氏全族被灭吧?”
敬姝望着卢子娴说道,“范阳卢氏的家主是你的父亲,主母是你的母亲,可你却口口声声称他们为裴公公的爹娘,可见你心中对他们有怨。
“所以你这么做,根本就是为了报复范阳卢氏!
“如此说来,裴公公的亲妹妹究竟是得急病死了,还是被你害死,这可就值得细细深究了!”
卢子娴听到敬姝这番话,脸上就浮现出一抹颇为不服的冷笑。
她看着敬姝,眸子里闪烁着充满恶意的光芒,直接就道:“你倒真是厉害!不愧是被义父养大的女儿!这些年,义父可真是没有白白地栽培你!对了,告诉大家一声,我说的义父,可不是别人,乃是光复会的首领!”
此言一出,自然又是满众哗然。
光复会是个什么东西,如今在大夏朝几乎人尽皆知。
所以这卢子娴此话又是何意?
她是说,皇贵妃乃是光复会首领的义女吗?
众人一时心思各异,看看敬姝,再看看陆瓒,似乎很是好奇若卢子娴所说不假,那圣上该如何处置皇贵妃?皇贵妃岂不是就要倒台了?
只可惜,陆瓒听得这话,俊脸上一片平淡之色,丝毫不见惊讶,叫人一时分不清,他这是早就知道了,还是压根不相信卢子娴的话。
卢子娴见到他竟毫无反应,也不由眉头一皱。
“你还真是……”
片刻的安静后,敬姝则摇了摇头,语气颇有些无奈地点评道,“一根令人作呕的搅屎棍。”
她话音一落,便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又想到这种场合,赶紧噤声捂住了嘴巴。
陆瓒微皱了下眉。
却是抬手捂住小幼幼的耳朵,不想叫小奶娃听到自家娘亲说出如此粗俗的话语,免得以后有样学样。
卢子娴则面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你的事,义父都告诉我了!别以为你现在换了个身份,就没人知道你以前干过的事了!”她当即恶狠狠地咬牙切齿道,“我知道我活不了了,不过,你也别想好过!”
“所以本宫说你是搅屎棍,说得不对吗?”
敬姝半点也没有被她这些言辞激怒,只高高在上神色冷淡地瞥她一眼,“你害了大公主,害了宁妃和裴公公,就想溜之大吉,结果却被本宫及时发现,命人将你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