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贵妃娘娘。”众妃嫔见敬姝出来,连忙起身行礼。
“都起来吧。”敬姝坐在那里,语气淡淡地说道。
“多谢贵妃娘娘。”妃嫔们依次起身落座。
敬姝抬眸一扫。
除了禁足的章嫔和容顺仪,无一人缺席。
下首坐在最靠前的,是宁妃、陈妃,而后是吴婕妤、赵嫔,崔良娣、纪良娣,安顺仪、明贵人、舒贵人,卢美人、宋美人,何才人、徐才人、林才人,顾常在、曹答应。
满满当当地坐了一屋子的人。
“崔良娣似乎对本宫颇有微词,若有什么意见,不如今日就提出来,也免得他日背后议论再被本宫听见,本宫恐怕就没那好耐性饶过你了。”此时,敬姝坐在那里,按了按额角,语气悠然地说道。
崔良娣突然被点名,神情间闪过一丝不安。
她看了一眼吴婕妤。
见吴婕妤没什么表情,便大着胆子起身说道:“贵妃娘娘既然这样说了,那嫔妾就斗胆说几句。”
敬姝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只听崔良娣义正言辞地道:“方才嫔妾听明贵人说,昨晚是她侍寝,可贵妃娘娘却借口身子不适,将圣上请走,事后又在明贵人面前声称您只是为了截宠随便找了个借口,根本不是身子不适。
“嫔妾想问一句,娘娘这样做,可是坏了后宫的规矩?
“若以后谁都像娘娘这样,在别人侍寝之日公然截宠,那以后后宫岂不是就要乱了规矩了?长此以往下去,后宫的清正之气何存?!”
敬姝听着她这番话,就想起当初她还是元修仪时,这崔良娣进宫被册封为华嫔。
那时候谢氏还是贵妃。
崔良娣是谢氏的表妹,谢氏故意将她安置在倚翠宫的隔壁,意图叫崔良娣夺宠。
崔良娣第一日侍寝时,就被她一封信勾着陆瓒来了倚翠宫,崔良娣心中不服,在她跟陆瓒欢好时大闹一场,被陆瓒厌恶夺了封号,降为良娣。
自那以后,崔良娣再没得过圣宠,至今都不曾侍寝过。
如今谢氏早已被赐死,谢、崔两家也已经倒台,崔良娣一个无宠又无子的妃嫔在后宫中想要生存下去,便只有依附于他人。
若敬姝记得不错,似乎好像听袖青提到过一次。
如今崔良娣是依附于吴婕妤。
印象中,吴婕妤好像也至今未曾侍寝过。
而吴婕妤的父亲是如今的内阁首辅,陆瓒便是因着重用她父亲的缘故,也会给她足够高的位分,以示看重。
“想要学本宫截宠,那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呀。”
敬姝一手托着香腮,媚眼如丝地瞥了一眼吴婕妤,话却是对崔良娣说的,“真是可怜,本宫听说,你至今还未侍寝过。”
吴婕妤注意到她那颇为轻慢的一眼,瞬间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当初元后死了,她以为自己慢慢熬着,总能熬到圣上忘掉元后的那一日,得到自己想要的恩宠。
可没想到,没了元后,又来了一个宸贵妃。
似乎怎么都轮不到她。
难道,她明里就该注定得不到圣上的恩宠吗?
这样想着,吴婕妤不由得有些心气不平,胸口都起伏了下,捏着帕子的那只手,指骨都微微泛白了。
崔良娣却只以为她这话是在讽刺自己,顿时脸色变得难看。
“本宫还听说,当初害得你未能侍寝的人就是那位元后呢,怎么你应当与她有仇才对呀,今日居然还拿她来打压本宫呢?说本宫只是元后的替身?”
敬姝说着,便觉颇为有趣地笑了笑。
她给自己当替身这种事,倒还是头一次遇到。
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过本宫觉得你说得对,没准圣上真的只是看本宫与元后长得像,所以将本宫当成了元后呢?”敬姝语气漫不经心,仿佛对此根本不在意。
崔良娣见她竟然丝毫不恼,心态都有些不稳了。
“贵妃娘娘不生气?圣上这样对你……”她还想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