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贵妃只觉得头晕目眩!
这怎么可能吗?
分明运筹帷幄的是她,精心算计要将赵嫔腹中龙裔和敬姝一并格杀的也是她,然而如今再看,怎的好像一切全都在敬姝的算计里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谢贵妃脸色一片惨白。
敬姝瞥她一眼,脸上神情颇有些好笑,这才哪儿到哪儿,她就受不了了?若是再往后看看,岂不是要疯掉?
“皇上您瞧,赵嫔根本不是为麝香和红花所害,那从臣妾倚翠宫中搜出来的那只匣子,岂非好笑?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了,皇上,您可得替臣妾做主呀!”敬姝一脸娇嗔地望着陆瓒,娇滴滴地说道。
“贱人!”谢贵妃听着她这话,怒的一下尖叫出声!
“哎呀!吓死臣妾了!”敬姝娇躯一颤,连忙躲到陆瓒怀中,指着谢贵妃一脸怯怯地道,“皇上!您瞧瞧,贵妃娘娘她是不是疯了呀?她这样,怎么适合养大皇子呢?万一把大皇子也给吓到了可怎么是好?”
“你闭嘴!凭你这个狐媚惑主的贱骨头,也想将大皇子从本宫手中抢走!做梦!”谢贵妃此时只觉头痛欲裂,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此时这么痛骂着,甚至还想上前去打敬姝的架势。
然而敬姝可是在陆瓒怀中!
谢贵妃一旦动手,要打的可就不止是敬姝了,甚至有可能是陆瓒!
“娘娘!”慧云见此,连忙拉住谢贵妃,竭力劝说道,“娘娘您要冷静啊!为了大皇子殿下,您千万要冷静下来!”
她这般劝说之下,谢贵妃抚了抚疼痛难忍的额头,终于艰难地平复住自己的情绪。
再抬头,便见陆瓒正看着她,神情已是冷漠至极。
短短几个月,她对陆瓒这样冰冷薄情的眼神,竟已经习惯如斯,甚至都不会感到有任何的心痛了。
也不知是对他早已失望彻底,还是一颗心已经麻木不仁了。
“贵妃,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要说?故意搞这么一出,害了赵嫔,就是为了再陷害元婕妤?”陆瓒低沉冷冽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皇上,娘娘她并未害赵嫔娘娘!都是奴婢一人的主意!”慧云却突然跪下说道。
事已至此,慧云心知谢贵妃这一遭又败了,败得惨烈。
必须要有人背锅。
那这个人就只能是她!
“你?”陆瓒睥睨着她,轻鄙地道,“凭你一个奴才,觉得这样说,朕会信吗?”
“皇上,奴婢所言皆是属实!是奴婢觉得赵嫔娘娘出事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才去安排得这一切!”
慧云当即将一切过错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元婕妤对贵妃娘娘多次不敬,奴婢对她怀恨在心,才想要报复她!
“贵妃娘娘全程是被奴婢蒙在鼓里,以为真的是元婕妤害了赵嫔,才会这样针对元婕妤的!”
“可是皇上,您也看到了,赵嫔娘娘既然不是被麝香和红花所害,而是紫草,便可以知道,赵嫔娘娘出事,的确不是贵妃娘娘害的呀!否则,她不会说赵嫔娘娘是被麝香和红花所害!可以直接说是紫草!”
“慧云……”谢贵妃没想到慧云会这般舍身,此刻只觉喉头哽塞,心中揪痛不已。
“皇上,慧云倒是说的有道理呢,看来,贵妃娘娘的确有些无辜。”这时候,敬姝忽然说道。
她这么一开口,众人都一脸意外。
元婕妤居然会为谢贵妃说好话?
“你又打的什么主意?”谢贵妃并不会因为她一句话而感激她,反而神情间充满了警惕,“别以为你这么说,本宫就会感激你!”
“贵妃娘娘多虑了,臣妾可一点也不想要你的感激。”敬姝轻慢地瞥她一眼,继而看向陆瓒说道,“皇上,如今看来,真正害赵嫔的另有其人,这人先是对臣妾下手,接着又对赵嫔下手,臣妾以为,她的目的恐怕并非臣妾和赵嫔,而是宫中所有妃嫔,她这般做,分明就是不想让任何妃嫔诞下皇上的龙裔!其心可诛啊!若不将她查出来,往后这后宫,岂非要人心惶惶了?”
不得不说,刀子只有割到了自己的肉,才会令人觉得痛。
此前所有妃嫔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这会儿一听了这话,自是感到人人自危。
试问这后宫中,谁不想怀上龙裔呢?
“皇上,婕妤娘娘这话说得极对,这人既能对婕妤娘娘的饮食下手,又能对赵嫔娘娘的安胎药动手,可见她手段非同一般!若不将她抓获,嫔妾和诸位姐姐们,实在寝食难安啊!”曹贵人先就是说道。
她近来还算得宠,之前陆瓒是翻过她几次牌子的,是以她也是极有可能怀上龙裔的。
“皇上,嫔妾以为曹姐姐所言极是,求皇上一定要抓到这人,肃清后宫!”何才人跟着说道,她也是近来被翻过牌子的。
唯独崔良娣没有作声。
她便是想开口,然而此事牵扯到谢贵妃,他们两家表亲,关系至密,她也不敢贸然开这个口。
“皇上,既然这两位妹妹都开口请求了,不如就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查查吧?”敬姝跟着说道。
“你说得倒是轻松,查?这么大的后宫,一点线索都没有,要怎么查?从何处开始查?这后宫是有规矩的,不是元婕妤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成事的。”一旁,一直没开过口的周婕妤,突然冷不丁地说道。
“此事其实并不难开头。”敬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先前曹贵人不是说了,此人既能对本宫的饮食下手,又能对赵嫔的安胎药下手,岂是一般的妃嫔能做得到的?她必然是在宫中待久了的老人,且位份也不低,如此,才会有人肯听她的差遣做这种事,周婕妤,你说,我这话对吗?”
周婕妤紧抿着唇,望着她没再作声。
然而藏在袖子里的一只手,却在悄悄地抖着。
皇后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她唇角动了动,却并未说什么。
“元婕妤所言极是,既如此,那便查吧。”陆瓒这时候终于开口道,“王忠,你即刻派人去太医院,查一查最近几个月里,太医院何人采购过紫草、后宫何人去要过紫草,另外,再派人去各宫搜查,看是否能查出此物,查得仔细些,任何地方都不能错过!”
“奴才遵旨!”王忠即刻带人,雷厉风行地去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