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能有什么意思?无非是看温良娣可怜,想要找出真正杀死她的凶手罢了。”敬姝神情散漫地说道。
“你?可真是会装好心啊,之前温良娣与你有过龌龊,你会这般好心?还是说,你是见自己洗清嫌疑了,便又想利用这件事嫁祸她人?”谢贵妃一脸嘲讽,自以为戳破了敬姝的用心。
“瞧贵妃娘娘这话说的,就不许这世上有臣妾这般人美心善吗?”
敬姝颇为自夸地道了一句,惹得谢贵妃立即眸中闪过一抹厌恶。
然而敬姝就喜欢看她这般讨厌自己,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
不过这会儿也不好再多逗谢贵妃。
敬姝当即正色看向陆瓒道:“皇上,温良娣虽然与臣妾有过一些不愉快,可也不过都是些女儿家的小心思,实际上并未伤到臣妾分毫,真正可恶的是,有些不惜杀了温良娣,只为嫁祸给臣妾。
“不过幸好,温良娣出事之前,她似乎有所预感,特意命人送了一封信给臣妾。
“她在信中道出了是谁害她。”
说着,她便叫袖青呈上了一封信给陆瓒。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都是一脸惊讶。
谢贵妃皱起了眉头,目光沉沉地盯着敬姝,却觉根本不可能。
杀温良娣只是一个临时的决定,温良娣怎么可能会察觉得到,且提前写了信给敬姝?
尽管心中疑问,但谢贵妃还是暂且按捺住了,打算先看看那封所谓的信再说。
此时,陆瓒打开了信,只不过扫了一眼,就颇为肯定地道:“这的确是温良娣所写,朕记得她的字迹。”
他看完信,就递给了皇后,让皇后也过目。
“皇上对温良娣可真是了解,连她的字迹都记得这般清楚呢。”一旁,敬姝小声地道了一句。
“这点醋你也吃?”陆瓒一挑眉。
“臣妾才没吃醋,臣妾是夸皇上博闻强记呢!”敬姝自是不承认。
二人说话间,皇后看完了信的内容,也跟着点头:“不错,这的确是温良娣亲笔所写,她刚入宫时,就手抄了几页金刚经送给本宫,那一手字写得极好,本宫印象颇为深刻。”
“瞧见没?皇后也记得呢。”陆瓒跟敬姝咬耳朵。
“哼,皇上可知,解释便是掩饰?”敬姝颇为得意地望他一眼。
陆瓒顿感无奈。
这小女子着实够记仇的,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信上写了什么?”这时候,谢贵妃忽然问道,“可否让臣妾一观?”
“怕是不妥。”然而,皇后却翘了翘嘴唇,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为何?皇上看得,皇后看得,怎的臣妾就看不得了?臣妾可是有协理六宫的权力的。”谢贵妃还以为皇后是故意针对自己,不由面露不满。
“可是贵妃娘娘,温良娣这封信中所言,怕是贵妃娘娘对她的死,也有些牵扯不清的呢。”不等皇后回答,敬姝就立即开口替她解释道。
“你说什么?”谢贵妃一愣,继而面上又浮现出薄怒,“简直一派胡言!”
“贵妃娘娘拿出一堆伪造的证据污蔑臣妾时,就言之凿凿,臣妾还没说两句话呢,就被贵妃娘娘骂一派胡言。”敬姝红唇一勾,秋水盈波的眸子看向陆瓒,娇嗔地问道,“皇上您说,贵妃这是不是叫做双标呀?”
“双标?”陆瓒眉头轻蹙,却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
“意思就是说,对待自己和对待别人有着双重标准,说难听点,便是用圣人的标准衡量别人,用贱人的标准要求自己,她自己行得通的事,换到别人身上就不允许,这便是双标。”敬姝明眸含着讥讽的笑,毫不客气地瞥着谢贵妃说道。
她这说法,引得陆瓒轻轻一笑。
皇后和宁妃也几乎动作一致地拿起帕子,掩饰唇角的笑意。
其他妃嫔则都是倒抽一口凉气。
这元修仪,当真仗着圣上宠爱,说话如此肆无忌惮啊!
那可是谢贵妃!
纵使她如今宠爱有所衰减,可地位还摆在那儿呢!
“放肆!本宫位份比你高了五阶!你胆敢这般以下犯上!皇上!这都要纵着她吗?”谢贵妃没想到敬姝竟敢借着这个话题骂自己是贱人,气得嘴唇都在抖。
敬姝则一脸的不以为然。
谢贵妃可是整天都骂她是贱人呢,她不过小小的回击一下而已,这就受不了了?
“皇上,您听见没,贵妃这是嫌弃臣妾位份低呢,你不得再给臣妾升一升这位份?”此时,敬姝干脆故意再气气谢贵妃。
“胆敢这般向皇上讨要位份?你当这位份是地上随手捡来的吗!当真不知羞耻!”果然,谢贵妃被气得脸都发白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贵妃娘娘想骂臣妾这句话很久了吧?憋在心里那么久,今日借这个机会终于骂出来,一定很爽吧?”敬姝却完全不在乎她的话,反而还很是好脾气的样子。
然而这对谢贵妃来说,完全就是挑衅。
谢贵妃已经气得不止是骂人了,她还想打人!
“好了,不许再胡闹。”这时候,陆瓒终于开口了。
他剑眉一皱,佯装不悦地望一眼敬姝,一开口却完全是偏袒的话,“元修仪话虽不大中听,但道理却说的不错,既然先前贵妃找了拿了证据、找了证人,让元修仪受了委屈,那此时也该听听元修仪说说这信中的内容了。”
说完,陆瓒就向皇后使了个眼色。
皇后立即会意,将手中的书信还给敬姝:“皇上说得对,此事就由元修仪来说个清楚吧。”
“是,皇上,皇后娘娘。”敬姝接过那封信,一脸乖觉地应下。
而后,她就看向正怒目瞪视着自己的谢贵妃,笑了笑,道,“温良娣这信中所写,主要是两点,第一,便是她道明谁才是害死她的真凶,第二嘛,则是她向本宫道歉,说她先前故意在皇上面前对本宫挑衅争宠,还有那次在坤宁宫抢本宫的位子,都是受贵妃娘娘胁迫的不得已之举。”
“荒谬!”谢贵妃当即冷冷一甩袖。
她心中冷笑,只以为自己猜得没错,敬姝果然想反过来利用温良娣的死来抓她的错处,“温良娣自己做的事,却要赖在本宫头上?反正她人都已经死了,岂不是想要污蔑谁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