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法号叫悟色，我想问：色性无常，有生有灭，有成住坏空，且有垢有净，有什么好悟的呢？”
悟色和尚一下子被问愣住了，他从没思考过自己法号的深意，就以为是自己师父胡乱给起的，所以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圆空道人这时忽然呵呵冷笑两声，对法空和尚道：“和尚，你说色性有净有染，且有生有灭，那道爷来问你，以何为净，以何为染，这些还不是你自心分别。在道爷看来万法不离空，你们佛门也讲色即是空。所以和尚你着相了！哈哈”
圆空道人说完这些，作得意神色，只等法空和尚反驳自己。
但法空和尚听闻圆空道人的理论后，也只是呵呵笑了两声不做回应。
书生白渊见此，以为法空和尚无言以对，认输了，自然得意对法空道：“大师傅怎么不说话了？”
法空和尚伸手向怀中掏了掏，望了几眼在坐众人，而后从怀中掏出一副纸包来。
当着众人的面，法空和尚将纸包打开，瞬间在座众人被惊的双眼睁大。
从打开的纸包之中散发出阵阵臭气，纸包里的东西赫然是某类生物的排泄物。
在这种场合，法空和尚突然掏出这种东西，众人惊讶之余，也都难以理解，不知这头陀僧到底发的什么癫。
法空和尚又笑了两声，只是这次笑的耐人寻味，他将纸包里的东西递给圆空道人，笑着道：“道友说的不错，所谓色即是空，万物也是空，色性自然无垢无净，那这粪便在道友眼中应也是空的，请道友将他吞下，给和尚我实践一番！”
圆空道人脸上的五官渐渐变得扭曲，他尽量用修为封住自己嗅觉，来正视那坨东西，但他发现根本没用，即使没有嗅觉，但眼睛能看见，心中自然也能脑补出那坨东西的味道。
法空和尚见圆空道人迟迟不动，只望着那坨东西呆呆发愣，于是用开玩笑的语气对吴七讲：“老七，去给这位道友拿双筷子，或者拿个勺子也行！”
吴七尴尬望向众人，应了一声“嗯”，便要真的去拿筷子。
圆空道人到这时恍然缓过神来，制止道：“不用了，道人我认输了！”言罢，双眼有些茫然的望向一边。
法空和尚见圆空道人如此，哈哈笑了两声，将纸包又包好，塞入怀中。
…………
这间病房是双人间，另一个床上没有人，但放置的有被子枕头，看样子应该是有人现在不在。
那被道袍男子称作佛学大师的儒雅中年男人这时忽然开口了，问向沈义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沈义愣了几秒，木讷回答：“不做什么！”
“既不做什么，因何而来？”中年男人又问。
道袍男子这时在另一个病床坐下，颇有兴趣的看着两人。
沉默几秒，沈义忽然试探着问道：“什么是佛？”
“觉悟自性是佛！”中年男人推推眼镜，几乎没有迟疑的回答。
只不过这个答案有些老套了。
“什么是自性？”沈义接着追问。
“不生不灭的那个，你的本来面目！”中年男人继续回答。
“那如何能算觉悟？”沈义问。
“不思外境，不着外物，就看当下，那个便是你本来面目！”中年男人回答。
沈义闭眼沉思起来，须臾，他睁开了眼。
中年男人呵呵一笑，问道：“见到了吗？”
沈义思存片刻，道：“空！”
中年男人点点头，欣慰说道：“是这样！是这样！”
沈义又想了想，问道：“我这算觉悟到自性了吗，能成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