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潇衍文再回来时,宁少川已经靠在软枕上睡着了。
潇衍文放轻了脚步,轻轻坐在了床沿。
脸上一些苍白,双唇也不再像昨夜高热时那般殷红,这会多了些苍白。纤长睫毛时不时微颤着,睡得也不安稳。
潇衍文抬手拨开了盖在脸颊边上的一绺墨发。这样的睡颜,宛若误入凡尘的仙人,美的极致又让人心疼。
心里总想要保护好心爱之人,却总是让他受伤。上次受伤那么严重到今日也不过一月光景,又再次让他受伤,还是在自己面前。
内疚,自责还有心痛充斥着潇衍文的内心,似在心里横冲直撞又似一下一下的剐着心房。
他轻轻抽掉软枕,睡着的人都没被惊醒,潇衍文扯下外衣,也跟着躺在一旁,贪恋又心疼的一直看着睡着的人。
日暮倚红墙,暑热愈逸去。
宁少川的体温总算恢复了正常,潇衍文喂完药,心里也舒了口气。
后面一连三日,潇衍文都守在宁少川跟前,细致入微的照顾,轻声细语的哄着喂药,喂饭。
崇源帝还是每日都要派进忠公公来请潇衍文入宫,都被潇衍文拒绝了。还不让人告诉宁少川。
原因无他,李相蔺潜逃的第二日,就传来了边关告急的战报。
中魏,莫罗部,燕北部同时来犯。
一下三处边关生变,潇衍文又是大庸不败的战神。再加上李相蔺潜逃,李家抄家,一时间朝堂人心惶惶。
所有人包括崇源帝都指着潇衍文能出来主持大局,派兵遣将。
而潇衍文自从那晚宁少川高烧不退后,一心守着宁少川,贴身伺候着。崇源帝连着四天每天请一次都没把潇衍文请到跟前。
第五日一早,崇源帝被逼的让进忠带着圣旨宣潇衍文进宫。
潇衍文跪听完圣旨,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劳烦公公回去回禀父皇,玄知本柔弱又受了伤,他没我不行。”
进忠公公:“……”
宁大人本柔弱吗?他不敢说,只好低声下气应了下来,回去复旨。
太辰殿。
“衍文他真这么说?!!”宠源帝听完进忠的回禀,脸上的褶子都抖了三抖。
“额,是!齐王殿下是这么说的,奴才一个字也没敢漏。”进忠公公噤若寒蝉。
“哼!宁玄知也就在他眼里柔弱!他要是柔弱能在西烈山一人杀一百刺客!!”崇源帝气鼓鼓的喝了口茶,“也不知道宁玄知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进忠笑眯眯道:“这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奴才听说,宁大人这次受伤也是为了给齐王殿下挡暗箭。这宁大人估摸着也是觉得齐王殿下需要他护着,才这么义无反顾的去挡箭。”
崇源帝沉默半晌,无奈笑了一声。
“你再去齐王府一趟,让衍文务必明早进宫,只需告诉他,孤必然会保着宁玄知无恙,让他尽管去边关。”
晌午时分,进忠又来了一趟齐王府。纵使宁少川消息再闭塞也觉得不对劲了。
“六哥哥,进忠公公最近每日都来,到底是发生了何事?皇上出事了?”
潇衍文扶着宁少川坐到了桌旁,时分娴熟的开始喂饭。
“父皇派进忠来问问你的病情,又送了些补品。其他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我怎么觉得你在瞒着我什么事呢?”宁少川凝眉盯着潇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