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混着她满脸的鲜血流了下来,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这会天色已经黑透了。
她发泄了一会情绪之后,迅速的冷静了下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把祁宴丢在这里的。
初栀深吸一口气,拿着匕首往密林里面走去了,找到一棵合适的树木之后,开始行动了。
她用自己血肉模糊的脚掌踩在枝条上面,另一只手拿着匕首不断的砍着。她浑身又累又疼,俨然已经麻木了,只会一下又一下的砍着这些枝条。
她砍了好多小树的枝干,很多很多。根部足足有她手腕粗细的那种,然后。
拖了好几趟,才把这些枝条拖回去,回去之后也不能休息。她用之前用来捆祁宴的布条,开始固定这些枝条了,要穿插着来,一定要扎结实才行。
初栀手脚并用着,就连嘴巴都用了上去,总算把这些枝条都给捆了起来。
捆好之后,她拖着祁宴的身体把人放了上去,最后咬牙拖着人继续往前出发了。
她看过一眼地图,别的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往边境线走绝对是最安全的。
只有一条手臂能用,她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
烂了的防弹马甲被她用绳子捆起来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全凭一口气,全身麻木的前进着。
实在走不动了,就停下来歇歇,也不敢歇的时间太长,她害怕一旦心里那股劲泄气之后,她就再也走不动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一直到天刚微微亮的时候,他们的周围出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初栀急忙把人拽到了树后,她背着手,摸出来一个手榴弹,决定等下万一是陈让的话,哪怕自雷和祁宴一起死在这里,也不会让祁宴落在对方手里的。
好几辆车子,并排行驶着,应该是在搜人,想到这一点,初栀更加紧张了。
但是当她看到车上士兵们穿着的迷彩服后,一瞬间紧绷着的肩膀就塌了下来,他们的衣服和祁宴身上穿的是一样的,头盔也是。他们和陈让那帮武装分子,穿得完全不一样。
“这里,我们在这里,这里!”初栀冲着他们声嘶力竭的喊。
离得最近的那辆越野车第一时间发现了初栀,连忙行驶了过来,其他的车辆见状也急忙靠拢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初栀样子的时候,简直都快要被惊呆了。
戴子钧一脸卧槽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旁边躺在树枝上昏迷不醒的祁宴,“快,快,快,快把人抬起来,医疗兵呢!”
初栀慌忙把自己背上的防弹衣给解了下来,把里面的断指给掏了出来,带着哭腔说:“你们快一点,这是他的手指。”
戴子钧接过手指匆匆的跟着人离开了,交代完这件事情之后,初栀就好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一般,再也撑不下去了。
她眼睛一闭,彻底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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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到了京市。
初栀刚睁开眼睛,就听到了祁宴颤抖的声音。
“栀栀,你醒了。”
初栀醒来后,急忙问道:“祁宴,你的手...你的手。”
“啊...”祁宴低垂下眼睫,眼神里面失落的情绪一闪而过,随后掀起眼睫冲着她勾了勾唇角。
“别怕,哪怕少了一截手指,我依旧超能打的。”
初栀红着眼睛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
祁宴起身坐到了病床的床边,下意识的抬手要帮她擦眼泪,当发现抬起来的是自己的右手之后,胳膊微微颤抖了一下,就连表情也变得不自然了起来。
但是,他还是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用自己缺了半截食指的右手替自己的小姑娘,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