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伙子们,把手里赶作业的笔都放下,这学期寒假作业我就不检查了。”
老袁拿着戒尺敲了敲三尺讲台。
“啊?我都要赶完了!”
“老袁你检查一下嘛,求你唠。”
听到这,我们默契地哈哈大笑,我注意到,现在同学们,叫袁老师的称呼,都叫的老袁。
老袁也笑了笑,等我们都安静下来,才继续说:“又开学了,又是一年开学季,也是你们的毕业季。
大家的身份已经从高一新生转变到一个高三单招待考生。
你们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准备单招考试!”
我们全神贯注地看着老袁,听着他讲,有的人神色迷茫,有的人神色紧张。
我皱着眉头,原以为已经提前了解过,比别人知道的更多,似乎已经胸有成竹,但听到老袁说这话时,还是莫名地紧张。
“该收心的就要收心了哦,打游戏的放一放,就一两个月不打能怎样吗?
赛季就结束了吗?
等单招完,袁老师我陪你们一起上分,我四川省上了榜的典韦也不是给你们开玩笑的哈。”
老袁说到这儿,我们默契一笑,却不是哈哈大笑,只是嘴角上扬。
老袁继续说道:“你们利用上课和课余时间,补一下高中学过的知识,基础差的,甚至是初中的,也要补,从头来学都为时不晚。
我记得上一届,同样是我们专业的,有个学长,之前高中三年一直耍,最后一学期开始后悔了。
他给他班主任和任课老师说,他想学,任课老师都说,你想学就马上学,不懂的来问我们就是。
后来,那小伙子用一学期的时间努力学,从一元二次方程,二次函数学起走,最后考上了四川建筑职业技术学院。”
老袁说到这,停顿了半晌,李健接了一句:“四川小清华?”
“哦对的,他们都把四川建院叫做四川小清华,四川以内最好的专科之一,这个学校读出来,毕业就不叫失业。”
老袁解释道。
很多人第一次听被唬住了,还有也知道一些,听完依旧很震惊,李健就是纯粹的向往,他有那个实力。
“怎么了李健,你娃儿想克考哦?”
李健笑了笑:“没有啊,我就问问。”
他说话却一直皱着眉头。
老袁本是一句开玩笑的话,让李健以此为目标奋斗,燃烧了自己高中为数不多的青春。
老袁随后又点了些人:“那些喜欢打球的,不急着这最后一时嘛,考完从早打到晚都没得事,现在不行。
其实我完全可以让你们都去民办,这样一个人,我就得几大千,它不香吗?
我也是真的想让你们考个好公办,以后对得起自己的选择,毕竟你们都是父母花钱来读的。
虽然是职高,但职高也是学了技术的,不要认为自己技不如人,也不要太看得起自己,只有一直努力才对得起自己,还有父母在厂里或者工地上上班的辛劳付出。”
老袁说完,我们都沉默了,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随后,第一天晚自习,老袁就让我们上自习,然后叫了部分人出去谈心。
老袁相当于,也是我们的心理健康老师,因为高三之后,没有了这门课。
我也被叫了出来,老袁给我讲:“陈林生,写小说就先放放,最后一学期就不要写了,利用一个多月好好学习。
我不管你以前啷个样,现在啷个样,至少以后单招考试,必须要考出个样子来。”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命运的齿轮在此刻开始转动。
要在以前,老袁说,让我不要写我心心念念的小说,我会心里咯噔一下,此后偷偷摸摸上课写。
但现在不一样了,说不写就不写,我真的要开始认真学习了。
老袁讲了很多,见我都听进去了,于是叫我回去,顺便把纪律委员叫出来,估计是要给纪律委员安排什么秘密任务,当老袁的卧底,监督我们学习。
确实是这样,纪律委员下了课就告诉了我们,可能实在是招架不住他们一直问:“老袁叫你出去干什么…”
下课,阿锋和小程一起去上厕所,还叫上了我。
原来是顺便去充饭卡。
在厕所里上着厕所,我都有些感慨:“怀念以前抢饭的日子。”
小程:“啊?”
阿锋不解:“现在不可以抢吗?”
我嘻嘻哈哈,又换了个话题:“再换一次短袖,就该说再见了。”
这次他俩沉默了,连厕所里的人都沉默了。
出了厕所,阿锋搭着小程的肩,回头看了我一眼,对小程说:“快走,林生这货就知道煽情。”
我:“……”
充饭卡的地方依旧在小卖部旁边,但是重新装修了一下,换了个新的门和牌匾。
最后一学期,我们在食堂吃饭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甚至一周没有两三次。
基本,都是叫走读生在外面带饭。
趁着上课前我们回到教室,进教室门后,我突然发现,教室后面的黑板上,不知道被谁写上单招考试倒计时四十三天。
老袁已经明确说了,单招考试在四月一号,在那之前,还要单招报名。
上课铃响,我们都回到自己座位上,老袁走了进来,也注意到了后面的黑板,他问:“谁写的?”
李健指了指自己的同桌:“李峰。”
李峰也笑着举起了手,并不觉得自己在故意出头,或者这是一件出丑的事。
事实就是这样,一天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