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鸡叫一遍,燕家军便出发了。燕牧、燕临穿着银白色的铠甲,骑着一匹汗血宝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浩浩荡荡的燕家军如同长龙一般蜿蜒前行。
谢危、姜雪宁众人站在关口的城门上,远远眺望,目送他们离开。
云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软软的靠在谢危的肩膀上,姜雪宁紧紧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哭声,眼睛早就红肿。
铁木兰把一根丝帕递了过去:“姑娘,别伤心了,过不了多久,将军就会回来了的。”说完,自己也忍不住泪目。
剑书在谢危的侧身,眼神穿过谢危的肩膀,落在了铁木兰的身上。铁木兰看着远去的同袍,心里有些怅然若失,心想如果自己不是姜姑娘的保镖的话,也会是其中的一员。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中,又不知会有多少战士死去,葬身异国,永不会回来。这天下什么时候才能够太平,才不会打仗?
燕临骑在马上,转身看向城门方向,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也正朝他这边望来。
宁宁,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凯旋回来。他转身,快马加鞭而去。
“你说什么?他们比原计划的时间提前行动了两个时辰?”薛远还躺在床上,今天感觉比昨天好多了,但是身体仍然很软,使不上力气。
薛烨也忍着自己身体上的不适,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
“你们今天感觉怎么样?”薛远声音软软的,有气无力。
薛烨哭丧着脸,捂着肚子:“今天感觉比昨天好多了,但是身上乏力,使不上劲。”见他们症状和自己差不多,薛远也就放心了。
“王姑娘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已经打点好了,王姑娘说这两天就搬到我们院子里来,现在正在收拾东西。”薛远不敢怠慢,现在王姑娘可是他心尖上的人。
一个时辰后,王姑娘便搬到了薛远的院落里。薛远本身心情烦躁,王姑娘的出现让他心情稍微好了点。
“将军都是我的错,让你们受累了。”王姑娘眼角湿润,坐在床边用绸帕抹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阿彩,过去的就过去了,这次就算我倒霉,以后多注意点便是。”薛远拉过她的手轻轻抚摸。
王姑娘叫王彩,他不再叫她王姑娘,而是叫她闺名。王姑娘欣喜,看来他是真的对自己动心了。
昨晚,谢危派燕六来接她,但是她拒绝了。她想来想去,决定为自己父亲报仇,愿意替谢少师他们潜伏在薛远的身边。
“燕大人,我有一个请求,请帮我转告谢少师和燕将军,我只希望他们善待我的妹妹,替我妹妹找到一个好归宿。”王彩湿了眼眶。
“王姑娘,请放心,姑娘如此大义,我代谢少师和燕将军谢谢你。”说完,燕六毕恭毕敬地行了礼。
“燕大人,你客气了,薛远害我父亲,让我家破人亡,我是为了报仇才这么做的。将军,你快走吧,别被他们发现了,以后我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必将想办法通知你们。”
燕六快速离开。王姑娘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入住薛远的院子。
上京张府
“娘,你身体好些没有?”张遮来到张夫人的厢房。
“咳咳咳……遮儿,我这都是些老毛病了,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唉……这几年,为娘拖累你了。”张夫人的脸咳得通红,眼泪花花。
张遮给她轻轻拍背,顺着气。
张夫人拉过他的手:“遮儿,你既然已经答应与姚惜小姐订婚,你便要对她好一点,明天你就把她请到我们家里面来玩,我做一桌子好菜,招待她可好?我早就听说姚惜小姐温柔娴淑大方,我想见一见她。”
张遮神色凝重:“娘,我看就不必了吧。你身体又不好,况且姚惜小姐也不见得会过来。”
这门亲事是姚惜父亲姚尚书主动提亲,张遮并不了解姚惜的心意。张遮本想拒绝,但是想到母亲病重,每天都在忧虑他的婚事,为了孝顺母亲,便答应了姚尚书提亲。
“什么?难道她不愿意?既然不愿意,为什么她父亲要来提亲?”张夫人一激动,又咳嗽起来。
“母亲,你想多了,姚姑娘在宫中陪长公主,毕竟现在是长公主最难熬的日子。”
“唉,长公主也是个可怜人。那我也不强迫你了,遮儿,既然你做了决定,要娶姚惜姑娘,以前的种种就放下吧。”
张遮眼里露出惊讶:“娘,你什么意思?”张遮心跳加速,难道阿娘也知道自己对姜雪宁情有独钟?
“唉,傻儿子,知子莫如母。前段时间你为姜家二姑娘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还有两次,你喝醉了酒,娘也听到了你叫她的闺名。儿子,你既然和姜二姑娘没有缘分,那便停了念想,这样对你也好,对她也好。”张夫人神色严肃,语重心长。
“娘,我知道了。”张遮耳朵红了。
“遮儿,去把我第二个箱子里面的一个红色雕花盒子拿出来。”张夫人指着旁边堆放着的几个木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