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站在走廊的一根柱子后面,听着乐室里的声响。他脸色苍白憔悴,消瘦了很多。原本就高挑的个子,显得更加突兀。
他每晚想到宁宁,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思之入骨,念之成疾。
他对宁宁的思念如同中了苗蛊一般,蛊虫从心里缓缓爬出,心被一点一点啃噬,蚕食,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如同坟墓。然后蛊虫又蔓延到骨头、皮肤……
燕临不断地消瘦,燕牧把皇宫里的太医一一请了个遍,太医都说燕世子没什么问题,只是略微伤了点元气,吃几副中药,调理一下就好了。可是太医开的药却没什么作用,全靠云儿开的药维持着。
“云儿,多亏了你,不然你哥哥……”燕牧叹着气。
云儿走过去,拉他的袖子:“阿爹,我只能够维持一时,哥哥的病是心病,心病要心药治,哥哥的心药是姜姐姐,可是为什么哥哥和姜姐姐分开了呢?前几日,哥哥还故意给姜姐姐说我是她的未婚妻。”云儿只有十四岁,从小又生活单纯,不知道世道的复杂和险恶。
“唉,大人的世界,你不懂。”燕牧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明白燕临是怕以后连累了姜雪宁。
……
“吱——”门打开了,姜雪宁抱着猫走出来,一抹绿色快速飘过走廊。
燕临慌忙躲到柱子后面,远远地看着那个让他朝思暮想,却又不得不远离的人。
她今天穿了一条碧绿的罗裙,衬托出皮肤更加雪白,如同出水的莲叶般光彩夺目。
她的伤好没有?她脸色憔悴了,瘦了,怎么不多吃一点饭?他担心地看着那风一吹就要倒的身影,心痛又开始了。他捂着自己的胸,轻轻咳了两声。
姜雪宁似乎听到了什么声响,转过身,却没看到人,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刚才那声音好像燕临的声音,难道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她还有那么一丝希望,瞬间仅有的希望如同泡沫瞬间消失。
姜雪宁振作起来啊,她给自己打气,快步的走进乐室。
门关上的刹那,燕临心中的门也被关上。
屋里传来琴声,他把耳朵紧贴在木板上,屏气凝神,听着里面的声音。